王和心领神会:“卑职去时李寒的夫人倒在原地,嘴中塞满了纸屑,应是重要的物件。”
话音还没落到地上,李寒便僵在原地,一直抱得焊进怀里的孩子才挣扎着一动,便离了手,幸得王福眼疾手快将孩子接到手中。
萧亦摆了摆手,示意王福将孩子抱出门,封听筠淡眼看着,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明显是默认。
“王和,将李寒掰过来。”萧亦得寸进尺越过封听筠发号施令。
王和迟疑着看了眼封听筠,封听筠颔首轻笑,神情没什么不满,漆色的眸中甚至带着赞许。
顿觉月黑风高,老眼昏花。
李寒痴痴站在原地,身体仍斜着,膝盖就撞着地毯发出闷响,他双臂颤抖抓着王和垂下的手:“大人,我夫人是被迫还是自愿?”
被迫是凶手作恶无可奈何,自愿是为保他,同样是无可奈何之举,意义却是不同。
王和心下不忍,偏头错开李寒猩红的双眼:“你夫人死于撞壁,我们去时……”王和沉默良久,“他们在扒你夫人的衣物搜信件,剩下这些……”
从哪里来,不言而喻。
床上的婴儿啼哭不断,地上倒着的人母死不瞑目。
李寒瘫坐在地上,双目望着房顶,拳心紧握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四下无声半晌,李寒忽的笑出了声:“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是我贪了,我早一点认罪,她何至于……何至于……遭这般罪。”
萧亦无言将头偏到一边,封听筠却不合时宜地递来来往信件,压榨劳动力:“辛苦你将线索理出来。”
随即起身叫王和:“与朕去现场。”
“是。”王和难忍望了眼天,这会得四更天了。
但天子要去,他们总不能拦着。
人走后萧亦看着手中几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也不过就这点东西,多看几眼能全文背诵,就这有什么理的必要?
难不成是要玩海龟汤,一句话掰成两篇用?
这边封听筠并未去事发地,反而推门进了个偏殿,殿中净是半夜被召来的大臣,靖国公没什么存在感的缩在人群中。
封听筠冷眼让李寒上前:“将事情如实道出。”
李寒深深看了眼靖国公,单是见对方那副气定神闲,事不关己的模样,便叫他呕血,却也没傻到无罪指认人,挑挑拣拣道出:“下官收到封信件,给了下官百两白银做酬谢,要下官买通同僚,在三更天开一次城门。”
这是尚存信件中有的。
“下官不仅接到了这一封,还有不少官职不高的官员饭局游说,城外官员到金钱交易,拜帖及来往信件已呈至陛下处。”李寒讽笑,“其实下官与在座某位高官的信件来往更为密切,可惜下官不过是被萧大人请去做客,一家老小除了小儿便都命丧黄泉。”
没证据又如何,当众提出来让有的人睡不着也好!
正是这时封听筠看了李寒一眼,眼睑半撩半压,目光压人欲催直击心防。
李寒不由得心底一颤,下意识回想方才的话,没觉得哪里有问题后咽了咽口水,终究是站在帝王身旁的王福按耐不住,扯了扯嘴角带动脸上的肉,自以为没问题地暗示。
他唇角抽动,想到仍在御书房的萧亦,出乎意料读懂了封听筠的意思,凄厉张口:“那位大人杀我一家老小不够,竟安排人刺杀萧成珏萧大人!当时那箭破窗而来,直指萧大人,若不是萧大人反应快让那箭擦着命穴而过,恐怕早于我一家老小黄泉路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