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走!”萧亦猫腰贴着墙往密道里走,一身没比乞丐的好,头发像鸡毛掸子,衣服是灰堆,轻手轻脚走,比温思远还像贼。
温思远扯了扯嘴,抬手删空中浮起的飞尘,忽得皱起眉来,胡忙捂鼻:“萧成珏,捂鼻,这地有迷香!”
萧亦抬起袖子,灰蒙了个彻底,半天扯出里面那层捂鼻:“快走,下次未必进的来。”
右相那机会就这么一次。
温思远瘸腿啧了声,紧跟在萧亦身后。
密道极长,零散扩充了屋子,走到一出,萧亦回头意味深长看向温思远:“你是乌鸦。”
“你才是……”温思远走进,后半截自觉吞了回去,“草,真藏龙袍了!”
屋子没门,黄袍皇冠就在正中间挂着,屋子里甚至还挂了面正黄王旗,旗面用黑金线绣了个越字,四周都是登基会用到的旌旗、伞盖、金瓜、钺斧等。
萧亦摸了把布料,刻意数了下龙爪,感慨道:“真龙袍啊!”
温思远环视一圈,不由得手痒:“这是要登基了啊!封听筠登基都没这富贵!”环视一周,就差传国玉玺了。
“先找证据,别碰那些。”萧亦弯腰找纸质文件,看到金银珠宝,满脑子只剩——改天一定带人来抄了。
不曾想乌鸦也有运气,“别找了,在这。”温思远扯出沓纸,又端起册子,看到封面嗤笑出声,“功臣名单。”
萧亦走近捡起卷明黄的圣旨,打开看完:“就差盖玉玺了。”各个职位封得差不多了,连他户部侍郎的职位都被个不知名的预定了。
两人对视,只觉靖国公疯了。
全朝上下兵权都是封听筠管着的,得兵权者得天下,靠这点聋人能做什么?
不过有迷药在,那些人未必是聋人。
萧亦问:“他把人都毒聋哑有什么用?”
温思远却忽地抱住证据,捞着萧亦往外走:“走,有人来了!”玩骰子最考验耳力。
有人来了!人数不少!
萧亦不疑有他,随便抱起一把和温思远往外跑,不曾想一直一条路的道,没跑出百米分成了两股,身后也传来剧烈的奔跑声。
他们不跑,那些人不跑。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思远疼的龇牙咧嘴,凭感觉咬牙选了一条:“不管了,跑右边这条。”
话没完,萧亦扯着温思远就往左边跑:“信你不如信乌鸦!”
温思远被抓着跑,怒极反笑:“你大爷!”
“抓住他们!”没听过的声音,嗓门盖过了跑步声。
话落,伤还没好全,腿半瘸的温思远猛然窜到萧亦前面。
密道崎岖,萧亦手拐在拐弯处杵了一下,不知杵到了哪里,头顶冒出无数股白烟,硝石味钻着鼻腔直到肺里,烟才冒一半,无数利箭乌压压盖了下来,最近的一只从萧亦肩膀擦过,堪堪擦破衣物。
箭支还未没入地面,后方激荡着闷哑的叫声,马上被箭尖入地盖住。
温思远回眸,大着嘴:“靠,你锦鲤啊!”
萧亦关注点奇特:“这箭不该是射我们这边吗?”为什么往后?
“管那么多,跑了,抓到就死了!”温思远撑腰跑,之后没隔三五分钟,背后射一次箭冒一次硝烟、毒烟。
封听筠那句机关重重也在这里应验了。
两人从人追人逃命,成了毒追人逃命,跑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才到楼梯前。
萧亦到底没被打过,爬上楼梯一脚踹开门,入门水汽缭绕,一人站在水池中,墨发落水,肤白玉骨。
美人侧首,剑眉星目,萧亦瞳孔瑟缩抖了句:“陛下?”回头手忙脚乱捂温思远的眼,温思远挣扎着嚷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