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那里不缺证据,何时都可以将他捉拿归案,但我仍旧不理解越王与他的恩怨从何而来?”上次密道逃生什么证据没带出来?靖国公本就不构成威胁,那越王那处是为何?
温竹安语气淡淡:“提前将人丢进牢中未尝不可。”靖国公确实能与右相分庭抗礼,但就现目前看来,过于碍眼了。
今日之事若真是靖国公提前掌握了风声所为,单是布局和对萧亦的行踪了如指掌来看,背后势力未必比右相小。
是个不能放松警惕的老狐狸。
萧亦摇头,道理确实是这样,但:“容易打草惊蛇,靖国公密室中的东西准备充分,可见有能谋逆成功的底气,明面上,他势力远没达到那般程度。”
背后到底有多少人,谁又知道?
而历史上,靖国公死得极早,并未闹出这般事,是以他也不知何时才是良机。
“有宗亲。”门外忽地传来话音,这声音三个人都再熟悉不过。
下一瞬封听筠便推门而入,近日天阴,今夜可能是要下雨,分外寒冷,开门时裹挟进门的冷气搅得屋中热气不得安生。
三个人各怀心思看着封听筠,一时竟谁也没想起来行礼,门外王福见怪不怪,只当没看见仰头望天。
萧亦先问出口:“陛下怎么来了?”
封听筠面不改色将原因推给未曾添油加醋,原封不动给他陈述事实的王卓:“王卓称你身负重伤,命不久矣。”
萧亦诡异地默了瞬,后四个字有点莫名的耳熟,前不久听见封听筠被质问有没有隐疾他才拿去告过假。
但就王卓今天那副愧疚得恨不得切腹自尽的表情,真有可能会给封听筠极其夸张地描述一段,再告罪求罚。
不由得诚恳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就头发受伤。”
温竹安沉思出口:“陛下何出此言?”宗亲虽不老实,但没见站位过谁。
萧亦推出李寒:“是李寒供出来的。”担心在座诸事繁忙,贵人多忘事,难免解释一通,“放越王进城那位,与靖国公有姻亲。如他所说,越王因为宗亲,时和靖国公争吵。”
温竹安皱眉思索,温思远手痒转了下杯子,笑盈盈道:“那堆皇亲贵胄向来不喜陛下,另选明主不是很合理?”毕竟封听筠登基后没少克扣他们的钱。
“就因为你降了他们的食邑?”温竹安有些好笑出声,得兵权得半壁江山,封听筠握着兵权,就算是降了他们的食邑,也不该弃明投暗找上个早就被贬至边疆的废王。
留得青山在,总不至于举家流放好。
封听筠在萧亦旁边坐下,索然无味道:“你觉封雅云此番为何回来?”
当下情景,封听筠自然不能是随口一说,想清楚其中窍门,温竹安冷声道:“当真荒唐。”
闻之萧亦心底隐约有个不切实际,甚至荒谬的猜想,无意识偏头看了封听筠一眼,没好出声,沉默着充当当旁观者。
温思远却是个没顾忌的:“她这次回来不就是为了和离?”
封听筠伸手端来杯半凉的茶水,淡然道:“自登基起,朕便开始打压南方几大世家的势力,你觉为何唯有他郑家一家独大?”
外人看来只是顾及长公主,皇帝一母同胞的长姐嫁去了郑家,当了郑家的当家主母。
但堂堂簪缨世家家主为何明知如此,还要胆大妄为养几个小妾外室?
“朕称她为长姐,她自称为本宫,”封听筠嘲讽一笑,“她向来性格强势,不达目的便不罢休,打压世家时朕早去过信,她不愿和离,打的就是借朕登基将郑家势力握于手中的主意,但那驸马又何曾是傻的?”
宁可闹出养外室的丑闻来落封雅云的颜面,逼得对方和离,也不愿退步半分。
一朝公主,当今天子的胞姐,怎么看也没人敢欺负到她头上。
偏偏她要堂而皇之欺负到天子手上,甚至在封听筠以断袖为名拒绝选妃提议时,仍不罢休,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打着和离的名号,与各宗亲来往可谓亲密。
只是各怀心思,没能成功结盟罢了。
萧亦看着封听筠,天子不甚在意向外人吐露家事,似乎有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可惜长睫下青痕不消,叫人心疼。
回望历史上这位帝王的一生,也是独站高处。
第33章臣依旧使坏
温竹安象征性宽慰一句:“天家人岂会没有野心?”客观陈述,效果聊胜于无。
“谁说的?”温思远抬头下意识反驳,想说那位安分守己日日逍遥陈王,顶着亲哥目光的压迫,声音霎时一哽,近乎温柔地降了语调,又极其狗腿自然地反驳了自己的观点,“是的,越王当初虽然没怎么反抗,但这不卷土重来了吗?”
温柔过了头,反倒叫人毛骨悚然。
萧亦摸了下手臂,装乖的温思远,比鬼都惊悚,他还是习惯那个玩世不恭,怕蛇的尖叫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