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中早有官员落座,细细一看都是熟人,毫不意外全是右相的人,见到萧亦皆满面春风打招呼:“萧大人请坐。”
萧亦后知后觉看向攒局的陈祥山,心道:当真是被人做局了。
陈祥山什么时候成了右相的人?
他不是中立派吗?
反贼聚会,他当着右相的面叫温竹安,无异于当众拉拢,怪不得温竹安走时刻意看他一眼,敢情不止是要去告状,还暗含同情?
萧亦面不改色落座,看着武青的眼睛不觉淬了火,什么局都敢当众喊!
武青不吭声,全然无视萧亦的视线,四平八稳坐着与周边人寒暄,熟稔得好像是见了八辈子没见面的知己。
这算什么万事通,勉强算长得凑数的交际花。
陈祥山出声:“今天攒这局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听闻李大人千金才退了婚,徐大人的爱徒还未订婚,老夫老了老了便爱看这些年轻人成一桩佳话,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这话说的冒昧,没头没脑也不客气,像是要强捆姻缘线。
偏被提名的两个大人好像正有此意一般,乐呵对视一眼抱拳迎合陈祥山。
徐大人有意无意看了萧亦两眼,装模作样叹气:“老夫也想做媒成人之美,奈何小徒两袖清风家徒四壁啊。”
萧亦没搭话,抿了两口茶,淡眼看向武青。
难怪在场人时不时就要看他两眼,说话也不遮不掩,原道是有利可图。
一是看中他职位之便,料定了他捞了不少钱;二是看他和温竹安说得上话,要拿他当突破口谋私利。
细想也是,右相手底下能和科举有关联的不就在座几位?要是右相安排这么一出还好说,但若不是,那便是手底下的人别有心思,从自身利益出发。
他免不了要给右相个交代。
萧亦看向武青,对方早已消停下来,正漫不经心品茶赏花,不觉心下了然。
玩得一手的敲山震虎,拿科举威胁他,要和他换个关系相处。
想来武青现在掌握的证据是不少。
既能向萧亦证明他在这方面的能力,更是威胁萧亦,他知道右相安排他插手科举,且握着的东西不止于此。
上一次是独自威胁他曾是右相的人,这一次换了种方式,升级迭代版地聚众威胁他,他知道他同吃两家饭。
想到这萧亦无声笑了笑,好一个联合众人施压,当没听出他们的言外之意轻飘飘插了句话:“据说今年是左相命题。”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何况他本就是双面卧底,不吃两家饭吃几家。
在场人面色无一不是一僵,武青更是诧异看向萧亦。
萧亦老神品茶,并不作声。
气氛又有几分僵持,到底是陈祥山按耐不住:“不知大人可能押题?”话术又含蓄起来,谁不知原主是探花出身,这般问没问题。
问题目确实没问错人,只要有记载过的,夏朝历年科举的题目他倒背如流,但凭什么要说?
记得那么多东西,唯独这一样是绝对会守口如瓶的。
萧亦原封不动将问题抛了回去:“下官近年荒废学业,已是不堪大用了,各位大人想来更有经验。”钱他可以出,想要铲除右相党,科举势必要拉他们入局,但不能他上赶着,主动权要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