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却记得临王去封地的时间极早,理应没见过原身。
第26章臣不想修罗场
“大人,时间太久,很多东西即便是有记录也找不到了。”辛者库负责人弓腰站着,手边放了一堆藏蓝色外封册子,压在表面的几本近乎褪色,可见年份久远。
萧亦随手拿起一本,二十年前犯事死在辛者库的宫女都记录在册,纸页随时间泛黄,看得人眼睛疼,纸上罪状一笔概括,要么是偷窃、损坏财务,要么是犯上,笼统到无话可说,也就越王对他仍以重任,指望他能靠这伶仃几个字找出线索。
想来越王拢共就说了三类人,靖国公一个人姑且也算作一类,两类宫女,一类是未出宫,一种类是死在辛者库。
夏朝二十五岁即可出宫,除非是得到后妃青睐的,一辈子留宫享有月钱,但留宫的宫女尽数与妃子去到宫外行宫,眼下犯事未出宫的无处对应,死在辛者库的更是多如牛毛。
忽地萧亦目光落在一处,将册子摊在桌上,指尖敲在个宫女名讳上:“祸乱宫闱?”
管事脸上有过一瞬难以言喻,像是羞于启齿,声音有些哑又带着几分急:“她与外男私相授受。”
外男?
萧亦挑了下眉没说话,在古代被打上这罪名的绝对没有活路,随即看向宫女当值的宫殿念里出来:“敏绣宫。”之前牢中封听筠便提过这个地方,后期萧亦了解过,正是越王母妃琬贵妃的住处。
闻声管事低着头,表情带着几分僵硬,手指始终捏着袖子,看起来好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萧亦。
“除去被带到行宫的,可还有老宫女留在宫中?”萧亦又问。
管事摇头:“陛下登基后便选了批新人入宫,原先没出宫的老宫女都随先帝妃嫔去了行宫,前些日子陛下带出宫那批中倒是有一两个年龄略大的,只是出宫后便没回来。”
萧亦扯了下眼角,全部是新选来的人,但依旧有年龄略大的,是不是有些解释不通?
盯着对方,萧亦放在桌上的手指刻意敲着册子发出动静,封听筠带出宫没带回来的他大概能猜出去了哪,但宫中已经没有人,越王提出这些是为了什么?
靖国公这事书房中搜出来的罪证就够定案了,越王提出宫女的意义是什么?
他想做什么?
天子近臣突然一声不吭,威慑人般敲击书面,声响从书封扩散开来,出奇的有节奏,像是敲在人心弦,本就因萧亦不请自来吓到的管事额角冒着冷汗,小心看了萧亦一眼,辨认着神情无声吞了口唾沫。
萧亦垂着眼,尚不知在想什么,又拿起册子翻,翻完冷淡抬眼:“当年服侍敏绣宫的宫人可有记载?”
管事想也没想就出声:“有,内务府皆有登记在册,奴才这里只有受罚名单?”
赶人之意呼之欲出,萧亦想着事半点没注意到,注意到也只会无视,干脆出声使唤人:“那便劳烦您跑一趟了。”内务府总管没从朝臣中选,理所当然的成了王福,王福现在在御书房侍奉着,就那副心宽体胖的做派,注定也不会知晓这些。
“是。”管事不敢怒也不敢言,只想尽快远离萧亦,右腿往后一迈,退场的走姿甚精湛,不等半个时辰就功成身退,换了个人捧着个同色系的册子来交差。
萧亦正是百无聊赖,看着眼前年龄降了一道的宫女,笑问:“你们管事呢?”
“大人见谅,管事走得急,没注意就崴到了脚!”小宫女可能没怎么见过外人,一说话脸就红。
萧亦没打算为难人,翻着册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话:“你们管事是哪年入的宫?”
人不走萧亦未必会记着,人煞费苦心逃了,便想起个忽略了的因素,没出宫的不仅有后妃喜爱的,还有表现不差,被提拔为干事的,比如辛者库管事。
小宫女初来乍到,哪里知道上头人的事,摇着头就要下跪,倒是旁边年龄略大的出声解围:“回大人,管事入宫该有二十多年了。”
正是这时,萧亦翻到记录敏绣宫宫人的地方,瞥见某个名字便拿起登记受罚宫女的册子,两相比对,又出声让人不得安生:“不管怎么样,将你们管事给我抬来,除此之外,再叫上个内务府有资质能管事的来。”
犯事的是个大宫女,是贵妃进宫就带来的人,叫水柔。
水柔犯事,死在启宗十二年,第二年贵妃身边却多了个采选入宫的云柔,一来便成了一等宫女。
是能力实在超群,还是旁的?
等了半晌,辛者库管事没来,门外涌进个眼熟的面孔,王福挪动着步子,滚动似地跑到萧亦面前:“萧大人,您找咋家?”
萧亦欲言又止,认真发问:“内务府就你一个管事的?”
王福脸上也精彩,分外诚挚:“咋家还没八只手。”
萧亦转而就把目光投向把王福喊来的小宫女:“那是了,怎么专门请了最大的过来?”
大在方方面面,无论是体积还是官职,敢情是专门请来镇压他?
辛者库管事被人扶着姗姗来迟,看到王福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乍:“王总管怎么来了?”
萧亦似笑非笑:“是啊,王公公怎么来了?”
王福精,眼睛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站位碎步往萧亦这边挪了步:“孙嬷嬷这是做什么,萧大人尊陛下口谕来这查案,你就如此懈怠。”
贸然查案,萧亦没谕旨,辛者库没接到命令,哪怕是天子宠臣,也没僭越的道理,怪王福事先没知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