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厅中坐下后,丘玄清叹道:“我从齐泰的眼晴中读到了一股杀气,只是还不能确定他此行就是惑小师弟帮他去杀人!”
罗道人虽为大师兄,但本身修为和对道的理解远不如三师弟丘玄清,而从不怀疑于他的道法。
他忧郁的道:“妄动杀机,对修道之人来说最易产生心魔而难以自拔!”
丘玄清肃容道:“大劫将至,修道之人更不能避免。归根曰静,是曰复命,复命无常,不知常妄作凶。但愿小师弟能理解《道德经》这段至理,不要听人挑唆而道心不坚,不然,一念之恶就离大祸不远矣!”
“可有补救之法?”罗道人神情忧虑起来,徐至清名义上虽是他小师弟,其实却是罗道人代师授艺,为凑天罡七星之数,他与二师弟封玉清代师收下了六师弟关树清和徐道人徐至清,几十年来的感情不亚于父子。
本有心劝阻于他,但道家的无为丶顺其自然的思想又使他不能象别派师长那样直令喝止弟子的行为,道德经曰:不言之教。
看到大师兄脸上神情复杂,纠结不已,丘玄清大声诵道:“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只希望小师弟能够道心坚定,而没人能阻止他自己的决择。”
罗道人心中一震,知自己因关心而乱了心智,忙抱元守一,心情慢慢复于平静。
丘玄清等他入定下来,便走出道观。
有道童问:“祖师哪里去?”
丘玄清随口道:“多日不曾出门,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了!”言罢即信步而去。
回说云天出曹国公府时已是午后时分,怀里揣着又诈来的百两金叶子,微醉上了国公府的马车回到了顺记布庄。
苏云扶他下来,问道:“不是上魏国公府了吗?怎么送你的却是曹国公府的马车呢?”
云天笑道:“正愁没钱作回北平的路费呢,谁知李九江一头碰到爷的兔子网里来,又被我敲了百两金子!看他那样,再也淘不出多少铜来了!”
苏云又好笑又好奇,更有点惴惴不安,这云天胆子太大了!扶他到床边坐好,苏云亲自打水伺候他洗面,而云天坦然地接受下来,且无什么扭捏,好象一切都理所当然!
躺到**,云天不忘笑骂李景隆,道:“他娘的李九江让我喝的是什么酒?我见它没辛辣味,又甜甜的,不觉就多喝了两杯,怎么这会天旋地转的,后劲真重!”
苏云笑道:“葡萄酒都是这样的,不过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你休息吧。”
言罢即找着他换下来的衣服,亲手去洗了。
傍晚时分,云天被苏云叫醒,兀自不愿下床,道:“我不吃晚饭了,头还晕着呢!”
苏云忙道:“燕王来了,正在外面等着呢。”
云天这才起床洗漱。
令纪纲在外警戒,燕王看着出去的苏云背影,道:“此女秀外慧中,落落大方,且有旺夫之相,师弟真好福气。”
云天也不想去解释,随请燕王落坐饮茶。
盏茶过后,云天先向燕王说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自然也没落下又敲李景隆百两黄金的事。
燕王笑道:“九江竖子外表光鲜,而骨子里却是吝啬之人,你能连续让他出血,真乃异数!”
云天不无得意地道:“象他这种鸟人最怕以死惧之,如非我一开始就在此入手,还真拿他没法子。”
燕王点头认同他的说法。转到皇帝赐宴的事上,燕王道:“我从他躲闪游移的眼中,读出了危机感,他让我多在京师住几日,我却想久则生变,得早寻脱身之计,否则很有可能被他的宠臣算计。”
云天点头道:“殿下忧虑的是,表面上看皇帝一时还难决择,但就怕那些宠臣不断地进坏话,日子久了,他就会信了。”
燕王沉默不语。
这时外面传来了纪纲的急促声音:“有宫中的太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