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妇人不说话,不代表真的没人敢站出来,几乎在贺舟话音刚落,云天一便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
准备为他这个侄女好好地争辩一番,可说白了,云天一就算是个王爷,那又如何?别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当今的陛下也是不好插手臣子的家世的。
贺舟冷言冷语的看着怒气冲天的云天一,末了才问了句:“不知王爷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为小女说事?”
身份?这倒让云天一一下子就犯了难。
本来在没有和秦宜歌见面之前,他已经算好了,将贺嫣然抬给长风做平妻,可是今儿被秦宜歌堵了那么一番,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那小丫头的狠劲,他可是瞧的一清二楚,若是真的不顺了她的毛,估计到时候可真的就难办了。
云天一一下子犯了难,刚一抬眼就看见了贺嫣然呆呆滞滞的模样,她站在了,半垂了头,身上透出一种显而易见的绝望,他是打小就看着贺嫣然长大的,也是真心将她当成自己闺女疼的,何曾见过她这般安静而又脆弱的样子。
几乎是一口气就提了上来,想也不想直接就开了口:“本王愿替我儿长风聘贺将军为平妻。”
一言已出,瞬间就激起了千层浪。
几乎在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宜歌。
有同情的,有讥讽的,还有幸灾乐祸的……交织成一张大网,向秦宜歌袭来。
单沉香担忧的握住了秦宜歌的手。
可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接受了一般。
见着她这个模样,贺嫣然和云天一同时都松了一口气。
她是陛下最爱重的孙女,若是她在这里出了事,他们两家一家都跑不了。
其实贺嫣然的身份一抬出来,贺舟顿时也没了声息。
虽然他很喜欢莫姨娘和贺朱砂,可是这些和他的爵位比起来,都显得不值一提。
“怎么这个时候,偏生长风世子不在?”温月在秦宜歌的身后急的跳脚。
云天一有些几分愧疚的抬头看向了坐席间的秦宜歌,不期而然的刚好撞进了秦宜歌的目光中。
死寂而淡漠。
可是云天一却读懂了在那死寂的后面,是不顾一切的偏执。
倏然,云天一只觉得天地静止,心跳骤停。
贺舟携了贺嫣然上前,本想拉拉关系的,却见宴席中有一人划着轮椅慢慢的出来。
明明还是稚嫩的颜色,可偏偏却带了无人可侵犯的威仪。
贺舟有些讶然,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下官见过安乐郡主。”
“不必了。”秦宜歌清清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之辱,本郡主记下了,只期望日后王爷和侯爷不要后悔才是。”
云天一拧了拧眉,准备开口,却又听见秦宜歌冷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来长风世子不会是本郡主良人了,今儿本郡主便自行了结了这婚事,只是长风世子着世子妃的位置,恐怕就算我不要了,也是轮不到侯爷您的千金的。”
“温月,我们走。”
温月应了声,忙不迭的上来推着秦宜歌去了。
云天一有些进退两难的站在原地,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丫头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婚事给解了。
沉默了半响,在秦宜歌即将出门的时候,云天一才沉着脸开了口:“郡主,君无戏言,圣旨以下,这婚事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
“哦,是吗?”秦宜歌讥笑着转身,“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在贺将军进门的时候,将白布和棺材也一并准备好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秦宜歌高傲的昂着头,“本郡主没有与人共侍一夫的打算,若是王爷坚持如此,我不敢保证,大婚当日,王爷您见到的是贺将军一人尸体还是连同长风世子的尸身也要一并收敛。”
“白发人送黑发人,听起来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