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的蹲下身,将两人握住的手给掰开后,就将秦宜歌抱起来回了屋子。
无数的尸体,从庄子口一直蔓延到了她的屋子中。
那是大雨也冲刷不去的血腥味。
多少年了,他们没有在这般奋战过。
云宜,你可知?
我是无比热忱的怀念着,从前。
秦宜歌醒来,已经是在第二天的半夜里。
屋子内燃着烛火,屋子外星光漫天。
秦宜歌撇头,看向外面细碎的星光,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张甜美娇俏的小脸。
慕禅重新调了一个侍女来服侍她。
小姑娘长得甜甜的,一笑起来就有两个梨涡,十分惹人怜爱。
“玉蝉。”秦宜歌有气无力的唤道。
玉蝉忙不迭的就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跑了过来:“主子可是有什么事?”
“温月没事吧?”
“主子放心好了,温月姐姐没事的,就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再加上受了伤,被吓到了而已。”玉蝉甜甜的笑了起来,“公子说了,主子才醒来,别想这么多,要好好的养伤才对。”
秦宜歌将头转了回来:“那你们公子和沈辰公子的伤势如何?”
“公子他们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主子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玉蝉将帕子拧干,擦上了秦宜歌的额头,“玉蝉会一些医术,发现主子的双腿好像已经有知觉了。”
听见这件事,秦宜歌也是无喜无悲的:“我知道,那天我已经试过了,的确能勉勉强强的站起来了。”
“主子可是饿了?玉蝉去让人做些菜肴给主子?”
“熬一些白粥吧,我们吃不下什么东西。”秦宜歌有气无力的说道,“如今庄子的伤亡如何?”
“除了温月姐姐都死了。”玉蝉用那般甜软的声音说道,可是语气却平静好像一会儿要吃什么,“不过公子说的真没错,主子天生就是劳碌命,这才醒来,主子怎么就不知道多关心关心自己啊。”
“我的身子,我自然明白,用不着什么关心的。”
“主子您可不能太犟了,公子常说啊,女子就是水做的,要多多示弱,才能得到意中人的垂怜了啦。”玉蝉笑盈盈的坐在了床榻边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秦宜歌。
秦宜歌有些不太习惯她的注视,于是便偏了偏眼神:“我大概和世间的其他女子不一样吧。”
“都是女子,哪有什么不一样的。”玉蝉依旧甜甜的笑着,“就像主子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以一声都不吭了,要是换成其他的女子,大概早就哭了一个昏天黑地了。”
“哭能解决办法吗?如果不能,又为什么要哭?”秦宜歌平静的反问道。
玉蝉愣了愣,随即说道:“主子可曾听过一句俗语?”
“嗯?”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这个与我来说,没什么用吧。”
她是大燕的帝姬,生来大抵就和这世间的万千女儿是不一样。
家国内忧外患,她既然处在了那样的位置,就不会容许她有半分的软弱。
她的敌人不会因为她哭,而对她手下留情。
她的家国也不会因为她哭,从而变得繁荣兴盛。
她的父皇更不会因为她哭,而对云苍手下留情。
所以啊,哭有什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