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锦瑟愕然。
往前没有走出多远,宋恆便带著她转进了一条小巷,在一座小小的四合院落前停了下来。直到锦瑟眼睁睁见他从袖中掏出锁钥,打开院门时,先驀地明白这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住处。
“宋先生,你想得可真是周到啊。”锦瑟一面隨著他走进去,一面討好的对著他笑。
入了堂屋,点起了蜡烛,锦瑟这才四处看了一番,发现此地虽小,却乾净整洁,倒真不失为一个好的住处。
锦瑟顿时大喜过望:“我早就知道,有你,我还愁什么呢?”
宋恆脸色始终不太好看,此刻见她的模样,便少见的沉下脸来,拉了她坐下——为什么,非要和离不可?
锦瑟怔怔的望了他片刻,才终於开口道:“你不知道,苏黎他野心勃勃,我不想,也不能再呆在他身边。”
仅此而已?宋恆似乎並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不然还有什么呢?”锦瑟顿了顿,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宋恆,“你……究竟是谁?”
宋恆微怔,拧了眉看著她。
“你不叫宋恆,也不是祈临人。”锦瑟蹙眉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
宋恆沉默了片刻,忽然拉过锦瑟的手,在她手心上,稳稳的写下“宋恆”二字。
锦瑟捏著自己的手心,望了又望,想了又想,眼眸一转,终於还是笑道:“好吧,我信了,你就是宋恆!”
宋恆抚了抚她的头,又道——早些休息。
时辰已经晚了,锦瑟躺在陌生的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著,脑海中反反覆覆的想著一些事,再回过神来时,天就已经亮了。
她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却忽然又记起什么来,猛地起身更衣。
循著上次苏黎带她前去的记忆,她一路寻找著上回见过的那个老头所住之地,然而她记性实在是不太好,像无头苍蝇一般找了半天,直至晌午时分,才终於敲响老头的门。
有侍女前来开门,並没有多问便放了锦瑟进来,锦瑟径直寻到上回那间雅室,却不见老头,忙的找了一个侍女打听,方得知老头在马厩那边。
这个院子並不大,却没想到后面还有马厩。
锦瑟远远看见老头站在马槽前餵著一匹通体雪白的马时,便隱隱有些震惊,待走近一看,更是讶异极了——此马分明与明月是同一种族,是一匹绝世罕见的骏马!
“你来了。”老头见到她来,半分惊异也无,只是笑道,“好没良心的丫头,说了会时常来探我,隔了这么久,却才来第一回。”
锦瑟却没心思回答他这些,上前围著那匹马转了又转:“这是你的马?”
“不是。”老头毫不在乎的耸耸肩,“前些日子苏黎找回来的,名字叫雪霽,据说是要送给谁的礼物,让我这个老头先给他餵著。只是如今,不知道他还送不送。”
锦瑟呆在原地,傻了。
这是……苏黎要送给她的吗?
心里的难受再度排山倒海一般的袭来,几乎將她溺毙。
该如何是好?他对她那么好,她却亲手断送了他的好,甚至,將他的未来推向了一个未知。
锦瑟只觉得內疚,抱住那匹马,额头抵在马颈上,沉默不语。
“后悔了?”老头忽然凑到她面前,语带捉弄。
“他……来过你这里吗?”锦瑟深深吸了口气,终於开口问道。
“昨天半夜就来了,酒气熏天的。”老头伸手在鼻子下扇了扇,仿佛现在还闻得到那阵酒气,“早晨起来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把院子里的草草给我砍得乱七八糟,真是气煞我也!”
“然后呢?”锦瑟怔忡的问道。
“然后?没事人一样去上朝了。”老头回答完,转身往屋里走去。
锦瑟又呆在原处许久,回头看了看雪霽,这才拖著沉重的步子走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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