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揭下面纱,搀住苏墨:“王爷?”
苏墨摆摆手,站直了身子:“我没有大碍,只是——”
“王爷是担心宋姑娘吧?”海棠道,“放心吧,我先前赶来的时候,正好见著她身边那侍女,唤作绿荷还是什么的,也匆匆往那別院赶呢,不过落在我身后,这会子,也应该到了。”
苏墨这才微微舒出一口气,倚到一旁的墙上,微喘道:“你身上可带著金创药?”
“咦?”海棠故意疑惑了一声,“王爷先前不是说没有大碍么?”
苏墨在痛中低低笑了一声:“罢,当我未曾问过。”
海棠这才嘆了一声,道:“这世间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还能当没有发生过?”
话音刚落,她已自腰间取出金创药来,借著月色为苏墨敷於伤处:“止血要紧,王爷先且忍耐片刻,待回去了再清洗伤口,重新上药。”
苏墨淡淡应了一声,便再没有多说什么。
果如海棠所言,片刻之后,绿荷赶到了小院,那堂屋之中,却已经是一片漆黑。
她匆匆进门,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却惊骇的看见锦瑟躺在一滩血跡旁,而苏黎,竟然就蹲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的看著她的脸。
锦瑟醒来时,绿荷的脸色是极差的,甚至比她的脸色还要差。
锦瑟朝她笑了笑:“你怎么了?”
绿荷上前坐在了她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身子:“可觉得哪里痛?我要听实话。”
锦瑟闭上眼睛感觉了一番,这才微微摇了摇头:“不痛,哪里都不痛。”
“既然如此,那我们明日就启程,离开这里。”绿荷果断决定道。
锦瑟一顿,忽而记起昨夜,想起苏黎对她说的那两句话,心头忍不住泛起苦涩,连带著脸上的笑也微微苦了起来:“也好。”
绿荷见她的模样,终於还是不忍心,缓缓將她拥进了怀中。
锦瑟靠著他的肩膀,低声道:“他说,我是怜悯他……他不知道,我才是需要他怜悯的那一个……”
“没事了。”绿荷抚著她的头,“离开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寧王府。
苏黎一夜大醉,早晨起来只觉得头痛,早朝也没去,端了一杯浓浓的热茶站在檐下,望著檐下一只笼子里养著的斑斕雀鸟出神。
小杜快步从外而入,见了他,忙的上前来:“王爷,宋姑娘走了。”
苏黎闻言似是一怔,片刻之后,忽而將手中的热茶都倾倒於那个鸟笼之中,冷声道:“走就走罢。”
雀鸟在鸟笼之中扑腾著躲避滚烫的茶水,却因被囚笼中,根本无力挣脱。
正如他,虽然拼尽全力想要靠近,却被万水千山所阻隔。更何况,他的生生母后,还是她的杀父仇人。
苏黎缓缓捏紧了手中的空杯。
小杜却在此时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来:“奴才在小院中发现了这个。”
苏黎眉心一动,无意识的接过来展开,待看清上面的那句话时,却再度怔住。
笺纸上,是她纤柔的笔跡,只写了一句话。
三年约,妾不违,君莫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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