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顿了顿,復又展顏笑起来:“原来在你心里,到底还是外公才是自己人啊!”
“我想见他。”锦瑟轻声道。
陆离终究还是收起了笑脸:“出什么事了?”
“能出什么事?”锦瑟轻轻鬆鬆地道,“说到底,只有外公才是我挚亲的人,如今他年岁也大了,却成日不知所踪,我这个做外孙女的难道不该担心吗?”
陆离沉吟片刻,终是道:“我儘量为你通知到,不过他会不会出现,我就无能为力了。”
“多谢你。”
锦瑟又朝他笑,陆离却只觉得她今日十分不对头:“你……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我如今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么?”锦瑟朝他摆摆手,“你不是要进宫么,快些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儘管陆离心头仍旧有疑虑,锦瑟却已经大步跑开,陆离无奈,唯有朝宫中走去。
锦瑟並没有回摄政王府,而是在踟躕之中,回到了从前的安定侯府。
心中到底还是有顾虑,她站在门口,静静看了许久,仍旧没能鼓足踏进去的勇气。
须臾之后,原本紧闭的府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来,锦瑟抬头时,正看见一张熟悉的老脸,正揉著眼睛朝自己打量。
锦瑟立刻展顏笑了起来,举步奔上前:“福伯!”
“啊呀!”福伯似是被惊著了,回过神来,却又立刻喜上眉梢,“果真是小姐么?几时回来的?快些进来!”
锦瑟被他牵引进府,打量著一如往昔的府邸,眸色却逐渐变得黯淡起来:“二娘和锦辉锦堂他们呢?”
福伯一面引著她往前走,一面答道:“前两日,二夫人带了三少爷四少爷离府,说是要回家乡探亲。以我老头子看吶,实则是为了躲避祸事。三少爷未及弱冠之年,却要世袭老爷侯位,如今青越又面临祸事,二夫人哪里敢让三少爷去蹚浑水,索性避而远之了。”
“已经走了么?”锦瑟低低应了一句,忽而自言自语道,“也好。”
福伯將锦瑟引到厅之中坐下,就要去为锦瑟斟茶,却被锦瑟拦下:“福伯,我回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问你。你与我坐下说话吧。”
福伯这才坐下,疑惑道:“小姐要问我什么?”
锦瑟微微低下头,心头挣扎犹豫,却终究还是开口道:“姐姐未出嫁前的事,福伯还记得吗?”
福伯一怔:“小姐想知道什么?”
锦瑟回想了一下幼时的情形,道:“我那时年纪小,糊里糊涂的,很多事都分辨不清。我记得我七岁那年,苏墨曾经来府中提亲,被父亲拒绝。后来,我却时常看见他在府中进出,带姐姐一同出门游玩,有没有这样的事?”
福伯脸上骤然一僵:“小姐……”
锦瑟却依然继续道:“再后来,是过了一年多之后,姐姐终於执意嫁给苏墨,同时也与父亲断了关係。”
福伯神情僵凝,却一个字也不说。
锦瑟抬眸看著他,又顿了许久,才终於缓缓开口:“这中间,我记错了什么吗?还是,我认错了那个来带姐姐出去游玩的男人?”
福伯猛地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骤然倒地,他慌忙转身去扶。
锦瑟看著他的一举一动,心头逐渐一片寒凉,终於一字一句道:“那个男人,其实是苏然,不是苏墨,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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