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垚查张神爱这事做的隐秘,毕竟皇帝把一个小女子当成心腹大患传出去也不好听,因此谢玄瑾便只眼神示意他:陛下,或许是您在意的事!
不料司马垚却像是没看懂,也跟着道,“是啊,爱卿,别这么执拗,今日就开开心心地宴饮罢。”
说完就随手指了个美婢道,“芳集园在哪里?你为朕带路罢。”抬步离去了。
谢玄瑾很是无力,说他不在意,他忧心地夜夜惊梦;说他在意,线索或就在眼前,他却抬脚喝酒去了……
罢了罢了,到底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他日后再找机会追查罢。
谢玄瑾跟了过去,唯有王拂陵和谢玄琅还站在原地。
王拂陵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没想到谢玄瑾是个这么执拗的直性子,原著里不是写他很是心机深沉、以退为进的吗!
谢玄琅看她一眼也温声道,“走罢。”
他走出几步,王拂陵才回神追了上去,他本就生的美,这会儿又才替她解了围,王拂陵自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方才,多谢郎君了。”
谢玄琅淡淡道,“嗯。”
王拂陵想起什么,四下看了一眼,伸手扯住了他宽大的衣袖,靠近他附唇在耳边小声道,“散宴后郎君先不要离开,我这里有东西忘记还给郎君了。”
旖旎暧昧的香气乍然凑近,温热潮湿的气流扑在敏感的耳垂上,谢玄琅下意识想躲,又被她拽住了袖子。他只好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缓解莫名的痒意。
王拂陵说完,抬头却看见他茫然的表情。
心里咯噔一声,忘了这人听不见了……
她只好用口型对着他又说了一遍,他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唇,不注意时还好,这般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别人读唇,她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她说完,谢玄琅便点了点头,两人又回了芳集园参宴。
此时的芳集园正轻歌曼舞,乐伎垂首拨弦,舞姬旋如莲花。美人如云花似锦,这芳集园的空气似乎都酝酿着醉意。
王谢等人皆陪在陛下身侧,王澄拍手叫来几位西域绝色舞姬,哄得小皇帝眉开眼笑,喝的俊脸通红,醉眼迷离地看着席间一众高鼻深目的美人。
宾客们酒过三巡后便三五成群,或吟诗作赋,或挥动着麈尾清谈说玄……
谢玄琅将目光从司马垚和王澄身上移开,无声冷哂,君臣彼此作戏的戏码让他觉得无聊至极。
他目光又一一扫过在座的宾客,席间有人服用寒食散助兴,不多时便面色通红,浑身发热,加上酒意催发药性,清谈者高声阔论,争得面红耳赤,更有神志不清脱衣而舞行散者,层层叠叠的衣袍如剥笋,一层一层丢掉清醒时极力维持的尊严与体面……
丑态毕露,衣冠之下与禽兽无异。
他呷了一口清茶,在心里冷冷评价道。
他放下茶盏,不经意地望向一处,有人正托腮瞧着某个地方看的入神。
他目光随之望去,却见她所望的方向,正是那跳脱衣舞行散的郎君,此时他身上仅一件单衣敞怀堪堪挂着,支棱着不堪入目皆形迹清晰……
“咔嚓”一声,他方才放在案上的茶盏被他捏碎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