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下廖染把人扛起,还好之前白棘有教过他开车,很快赶到岛上唯一一家私人诊所。
医生华通深夜被敲门声吵醒,十分不耐烦:“这么晚,叫魂啊,人要是快死了找我没用,人要是已经咽气直接埋了,更别找我。”
他打着呵欠开门,一看到廖染肩头上的人脸,立刻瞪大眼睛精神百倍:“快进来。”
廖染在急救室门外焦急等待,直到华通阴沉着脸走出,对他摇了摇头:“抱歉,我已经尽力了。节哀顺变,进去送他最后一程吧。”
廖染恍惚,他还没学会更多情景对白:“什么意思?”
华通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他死了,你可以理解为白棘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廖染像失了魂一样,走到白色病床前。
华通背靠着门框看他,既不伤心痛哭,也不说话。
“无明显外伤,肝温35度左右,从血液沉淀出现的尸斑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你真的死了……”
亲眼确认过,廖染还是不愿相信,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白棘你不能死,你起来,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一直表现异常平静的人突然大力揪住尸体的领口:“你起来,你把我送回去。我什么都没了,我的世界只有你。”
廖染说着无助的滑落到床边。
华通看不下去,转身背对着瘫软的人。
廖染无助地抱着膝盖,将自己团住,嘴里不停地埋怨:“坏人……”
“你知道了。”寂静的急救室,熟悉的男声在他头顶响起。
华通嘴角忍不住上扬,走回卧室,躲开是非之地。
廖染缓缓起身,惊讶大于欢喜。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对于尸体的检验,他觉得自己不会出错。
白棘先主动牵住他的手。
廖染身体抖了一下,因为方才已经冰冷僵硬的人竟然比他的手还要温热。
“从什么时候意识到你是我拐来的?”
廖染贪恋他的体温回握:“你的撒谎技术太差。我想无视都不行。这里与世隔绝,你和我本职工作都不在岛上。如果我真的是养病,病例,处方药何在?每当我提出疑问,你总会像惊弓之鸟,表情立刻严肃,用准备好的说辞应答,一字一句每次几乎不差,除了编造出来的,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如此严谨又那么不自然。”
第二次种蛊不到四个月,连最基本生存能力都要从零开始,短短时间內廖染又从一张白纸描摹出正解。
他这么难骗,是真的出乎白棘的意料。
但这世界上有一样东西是不能算计。
“我死了,怎么不趁机溜走?”白棘想要那个答案。
“不知道。”廖染不知所措,低头回避目光。
“那就现在想,看着我。”
白棘手捧着他的消瘦的脸颊,逼迫他正视自己。
廖染避无可避,双唇微微开启,软糯得像是果冻,散发着清甜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