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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满口的答应,说将来回欧一定到瑞士去访她。
末了我恐怕她已经倦了,深恨与她相见之晚,但盼望将来还有再见的机会。她送我到房门口,与我很诚挚地握别。
将近一月前我得到曼殊斐尔已经在法国的芳丹卜罗去世。这一篇文字,我早已想写出来,但始终为笔懒,延到如今,岂知如今却变了她的祭文了!
哀曼殊斐儿
我昨夜梦入幽谷,
听子规在百合丛中泣血,
我昨夜梦登高峰,
见一颗光明泪自天堕落。
古罗马的郊外有座墓园,
静偃着百年前客殇的诗骸;
百年后海岱士黑辇的车轮,
又喧响在芳丹卜罗的青林边。
说宇宙是无情的机械,
为甚明灯似的理想闪耀在前?
说造化是真美善之表现,
为甚五彩虹不常住天边?
我与你虽仅一度相见——
但那二十分不死的时间!
谁能信你那仙姿灵态,
竟已朝露似的永别人间?
非也!生命只是个实体的幻梦;
美丽的灵魂,永承上帝的爱宠;
三十年小住,只似昙花之偶现,
泪花里我想见你笑归仙宫。
你记否伦敦约言,曼殊斐儿!
今夏再见于琴妮湖之边;
琴妮湖永抱着白朗矶的雪影,
此日我怅望云天,泪下点点!
我当年初临生命的消息,
梦也似的骤感恋爱之庄严;
生命的觉悟是爱之成年,
我今又因死而感生与恋之涯沿!
因情是掼不破的纯晶,
爱是实现生命之唯一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