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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两人对面而立(第2页)

“行。”克瑞斯汀说,“可我现在想起来我昨天晚上的影子就像个棺材的样子。当你的影子像一个棺材的时候那是什么征兆,乡亲们?我猜,那不能是让人害怕的东西吧?”

“害怕,不!”坎特尔大爷说,“我保证,除了波拿巴我从来没怕过什么,要不,我就不会那个样当兵了。说真的,你们没有看见我在四年前的样子真是可惜死了!”

这时候假面剧演员们准备离开了;可是约布赖特太太拦住了他们,要他们坐下来,用一点儿晚餐。对这个邀请,圣诞老人以他们全体的名义,欣快地应允了。

尤苔莎为了有多停留一会的机会而高兴。屋子外面夜的冷峭和霜冻对于她是双倍的严寒,可是在这里逗留不去也不是没有困难。约布赖特太太因为需要在大房间里有空场,就在大房间通往食品室的过道上为假面剧演员们安放了一条长凳,食品间又向客厅开着门。假面剧演员们在这里坐成一排,门开着:这样他们实际上是在同一个房间。约布赖特太太现在低声对她的儿子说了几句话,他就穿过房间去食品间了,他走过的时候他的头碰着槲寄生,他给假面剧演员们拿来牛肉、面包、蛋糕、馅饼、蜜酒和接骨木酒,他和他的母亲亲自做招待,那小仆人便可以坐下来做客人了。假面剧演员们摘掉头盔,开始了吃喝。

“不过你也一定得用点儿才好吧?”克莱姆对土耳其武士说,他站在这勇士前面,手中托着盘子。她拒绝了,一直遮蔽着脸坐着,只有她眼睛的闪光可以由脸的飘带间看到。

“什么也不用,谢谢你。”尤苔莎回答说。

“他太年轻了。”撒克逊人道歉说,“你一定要原谅他。他不是我们老班子的人,只因为另一个不能来了他才来打个替班儿。”

“可他还是用点什么吧?”约布赖特坚持着,“尝一杯蜜酒或者接骨木酒。”

“对,你最好尝尝那个。”撒克逊人说,“回家的路上能帮着御御寒。”

虽然尤苔莎不除掉脸上的遮蔽不能吃什么,但她能够蛮容易地在伪装下面喝酒。接骨木酒相应地接受了,酒杯在飘带里面消失了。

在完成这个之际,尤苔莎时常对她境况的安全有点担心;然而也有一种担心的快乐。一连串关心给予了她,却又不是给她而是给予了一个想象中的人,由她有生以来倾向于敬慕的第一个男人施予,使她的情感复杂得难以描述。她爱他,一部分是因为他在这场境中是特异的,一部分是因为她决意去爱他,主要的是因为她厌烦了韦狄之后不顾一切地需要爱一个人。她相信她一定要不由自主地爱他,因为她受到了利特尔顿爵士和其他一些人的方式的影响,他们梦见自己要在一个确切的日子里死去,被一种病态的想象压抑着竟然真的导致了那个结果。一旦让一个少女认定她某时某地要被一个男子打动生爱,事情实际上等于做成了。

此刻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约布赖特联想到那奇异古怪的伪装包裹的造物的性别?她自己感怀的范围和使别人感觉到的她的感怀范围二者扩展到了多么广大?她的范围超越了剧团同伴多远?当伪装的爱神出现在埃涅阿斯面前的时候,伴随着她的到场一阵超自然的芳香暴露了她的身份。假如这样神秘的发散也能由尘世女子的情感发射向她们的对象,它现在必定向约布赖特表明了尤苔莎的到来。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似乎陷入了幻想,仿佛忘记了他看到的什么。这短暂的情形结束了,他往前走了,尤苔莎啜饮着酒,不知道她喝的是什么。她预定要滋养感情的那男人进了小房间,穿过去走向了最尽头。

假面剧演员们,如前所述,坐在一条长凳上,长凳的一头伸进了小房间,或说是食品间,因为外边的大房间缺少空场。尤苔莎,一定程度上因为害羞,选择了中间的座位,这样她就能看到食品间内部,同样也能看到容纳客人的房间了。克莱姆进了食品间,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进了那昏暗笼罩的处所。相隔很远的头上有一扇门,他正要自己打开时,有人在里边打开了,光亮流泻出来。

那人是托马芯,拿着蜡烛,面容焦虑,苍白,一副惹人注意的样子。约布赖特见到她看来好像很高兴,按着她的手。“这就对了,托马芯。”他热忱地说,好像看到她才让他想起来了,“你决意下来了,我很高兴。”

“嘘——不,不,”她急忙说,“我只是来跟你说句话。”

“可是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呢?”

“我不能,至少我不愿意。我不太舒服,你在家度假的日子很长,我们有好多时间在一起。”

“你不在就远没有那么快乐了。你真的病了?”

“有一点,我的堂兄——这里。”她说,顽皮地用手拂过胸口。

“啊,母亲今晚应该把那个人也邀请来吧,或许?”

“哦不,真的。我只是下来,克莱姆,问问你——”说到这里他随她穿过门道进了那边幽静的小房间,随之,门关上了,尤苔莎和她旁边的另一个假面剧演员,这行为的仅有的另一个见证,不再能看到听到什么了。

热潮冲向尤苔莎的头和脸。她即刻猜到,克莱姆,回家仅仅两三天,还不知悉托马芯与韦狄关涉的痛苦处境;看她恰如他离家之前一样住在这里,他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尤苔莎马上生起对托马芯狂热的嫉妒。尽管托马芯目前还可能对另一个男人怀有柔情,可是她跟她有趣的到过很多地方的堂兄关在这里的时候,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到底能指望维持多久?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感情不会在两个人之间很快发生,在这样不变的彼此交谊中,没有一点分心的事物近前。克莱姆孩童时对她的爱或许已经衰微无力了,但它会很容易地再度产生。

尤苔莎被她自己的设计惹恼了。另一个人光彩闪耀占尽优势的时候,她却这样穿戴起来是多么纯然十足的滥损自己!要是早知道这次相遇的全部效果,她会用另一种自然的方式竭尽全力来到这里。她的容貌力量全部失去了,她的感情魅力完全遮蔽了,她风情媚态的迷人拒绝了存在,一无所有,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声音:她感到自己遭受了厄科的厄运。

“在这里没有人尊重我。”她说。她忽略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既然作为一个男子在另外一些男子中间而来,她就要被当作男子对待。这轻慢,尽管是由她自己引起的,不解自明的,但她不能看作无意的表现予以驱散,境遇使得她极度敏感易恼。

女人身着戏装也曾经为她们自己做过许多。像上个世纪初波莉·皮查姆某个美丽的扮演者,本世纪初莉迪娅·朗桂希的另一位扮演者不仅仅赢得了爱情,此外还得到了公爵夫人的桂冠,看一看那些远在她们之下的,也成群成批地达到了最初的满足得到了自己几乎源发的爱情。可是土耳其武士恰恰被她不敢拂到一边的飘带拒绝了成功的机会。

约布赖特回到了房间,没有他的堂妹。当他在距尤苔莎两三码内停下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好像又被一种心思阻住了。他注视着她。她把脸转向了旁边,显得有些仓皇失措了,不知道这现时的苦难到底还要多久。逗留了一会儿以后他又往前走了。

为了爱情而企求她们自身的困窘是某些热情女人通常的天性。爱情,害怕,羞愧,交相冲突的感觉使尤苔莎处于极其不自在的状态。逃离是她最强烈最直接的渴望。其他假面剧演员却没有要急切离开的样子。她低声地对坐在她旁边的小伙子说她想到外边去等他们,她尽可能不被察觉地移向门口,打开,溜了出去。

宁静寂冷的景色又使她安定下来。她走到栅栏跟前,倚着它们,望着月亮。她这样站了只一会儿门又打开了。尤苔莎以为是剧团其余的演员,回头去看;然而不是——克莱姆·约布赖特像她那样轻悄悄地走出来,关上了他身后的门。

他走上前来站到了她的旁边。“我有一个古怪的看法,”他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一个女人——要不然是我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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