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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期 皈依(第2页)

“别那样看着我!”他粗横地说。

苔丝,她的举动和态度是完全不自觉地做出来的,立刻移开了那又大又黑的眼睛的注视,脸上一红嗫嚅着,“请原谅!”她心里又生起了以前常有的一种沮丧的感伤,自然赋予了她这样一具栖居的肉体住所,令她莫名其妙地动辄做错。

“不,不!不要请求我的原谅。不过既然你戴着面罩遮挡你的美貌,为什么你不放下来?”

她放下面罩,急忙说:“它主要是为了挡风。”

“这样支配你,似乎太生硬了,”他接着说,“不过我最好别太常看着你。那可能很危险。”

“闭嘴!”苔丝说。

“唉,女人的脸蛋有太大的魔力,已经征服我了,我怎么能不怕它!一个传道者跟它本不相干;可是它总提醒我想起我宁愿忘掉的过去。”

说了这话以后他们的谈话就减少了,只是往前走时偶尔说个一句半句,苔丝内心疑惑着不知道他要跟她一起走多远,也不愿意直言明令赶他回去。他们走到栅门和篱阶的时候常常看到用红色或者蓝色油漆涂写的一些《圣经》格言,她问他知不知道是谁煞费苦心写了这些告示。他告诉她,那是他本人和他在这个地区的同人雇用的一个人,涂写了这些提示告白,也就是用尽手段不遗余力地感化邪恶的世人罢了。

最后走到了叫做“十字手”的地方。在这片荒白孤寂的高原上此处最为凄凉惨淡。它是如此地远离了风景画家和风景爱好者追求的那种魅力,而达到了一种新型的美,一种反面的悲剧情调的美。这地方由立在那里的一根石柱取名,一根古怪的粗陋的独块石料,取自不知名的乡间石场的地层,上面粗糙地雕刻了一只人手。关于它的历史和含义有不同的描述。有一些权威人士声称那本是一个虔诚的十字架曾经完整地树立在那里,现存的遗迹只是残柱;另一些人说立在那里的石头就是完整的,它固定在那里是标明地界或者聚会的地方。不管怎样,无论这遗迹如何起源,它立在那里,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有时显得凶险,有时显得庄重,与人的情绪相应;以往如此,而今还是这样。最迟钝麻木的路过者也要铭感五内。

“我想我现在得离开你了,”他们一走近这个地方,他说,“今天晚上六点我要去阿波茨内尔布道,我要从这里往右拐。你搞得我太心慌意乱了,苔丝——我不能,也不愿,说为什么。我得走了,得攒攒劲儿……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流利?谁教了你这么好的英语?”

“我在苦难中学了一些东西。”她含糊其辞地说。

“你有什么苦难?”

她告诉了他那头一桩——那与他相关的唯一一桩。

德伯维尔被打蒙了,半天无语。“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他接下来咕咕哝哝地说,“你觉得麻烦要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写信给我?”

她没有回答;他又加上一句打破了沉默:“好吧——你会再见到我。”

“不,”她回答了,“别再接近我!”

“我想想。不过咱们分手前先到这里来。”他走向那石柱,“这曾经是一个神圣的十字架。圣物不在我的教义中;可是我时常怕你——现在你不用怕我了,可我更怕你了;减少一点我的害怕,把你的手放到那石头上,发誓你永远不再**我——用你的魔力或者别的道道。”

“天哪——你怎么能要求这么没有必要的事情!我完全没有想过!”

“不错——可是发誓。”

苔丝,多半是有些害怕了,对他的强求让了步;把她的手放在那石头上,发了誓。

“我为你不是信徒而惋惜,”他接着说,“不信教的人居然能控制了你,搅乱了你的心。不过如今不能了。至少在家里我可以为你祈祷,我会的。谁知道能发生什么不能发生什么?我走了。再见!”

他转向树篱中的一个狩猎栅门,没有再让他的眼睛落向她,跳过去了,朝着阿波茨内尔的方向穿下去了。他一走脚步就显露了内心的紊乱,后来好像被先前的一个想法触动了,他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本小书,纸页间夹着一封信,又皱又脏了,好像是一再读过。德伯维尔打开了这封信。日期是几个月以前了,由克莱尔牧师署名。

信的开头表达写信者为德伯维尔的皈依而感到由衷的欢欣,感谢他就这个问题与牧师通信的好意。信中表示克莱尔先生真心实意地保证宽恕德伯维尔先前的行为,关心这年轻人有关未来的计划。他,克莱尔先生,非常愿意看到德伯维尔进入教会从事他本人献身多年的服务,他将帮助其进入一所神学院来成就之;但是鉴于他的通信者因为这需耽搁时日的缘故而可能不想去,他也不是坚决主张它至高无上重要性的人。每个人必须尽他最大的能力去工作,按照他感觉到的圣灵激励的方式。

德伯维尔把这封信看了一遍又看一遍,好像在戏弄嘲讽自己。他一边走着还读了几段备忘录,直到他的脸上又装出了一片平静,显然苔丝的影像不再搅扰他的心了。

与此同时她正沿着山边离家最近的路走去。走了不过一英里她遇上了一个孤独的牧羊人。

“我路过的那地方的那根石柱子是什么意思?”她问他,“那真的是一个圣十字架吗?”

“十字架——不是;那不是十字架!那是个有灾祸兆头的东西,姑娘。老辈子有个犯罪的人在那里把手钉在柱子上受罪,后来绞死了,他的亲戚在那儿立了那根石柱。他的尸骨就埋在石柱底下。他把灵魂卖给了魔鬼,他有时候出来走动。”

听到这意外的可怕的传闻她感到了一阵战栗,她把这孤独的人撂在身后往前走了。她将要走到弗林卡姆阿什的时候已是黄昏了,在通向村子的篱路路口她走近了一个姑娘和她的情人,他们没有看见她。他们没有说什么私密的话,那年轻姑娘轻清无虑的声音,应和着那男子温蔼的语音,播散进冷冽的空气中,好像这暗淡天宇中的一种抚慰,再没有什么东西侵入这萧索的暮色。这声音令苔丝的心一阵愉悦,直至她转念一想这次相会有它的起因,在于一方对于另一方,有着同样的吸引力,而那正是她自己的苦难的序幕。当她走近的时候,那姑娘坦然回头并认出了她,那年轻男子不好意思地走开了。那女人原来是伊茨·秀特,她关心着苔丝的奔波,随即丢开了她自己的事。苔丝没有十分清楚地说明结果,伊茨,是一个练达的姑娘,开始述说她自己的小事件,苔丝刚刚见证过的正是其中的一段。

“他是艾比·西德林,常来泰尔波绥斯帮忙的,”她淡淡地解释说,“他竟然打听到我来了这里,跟着我来了。他说他那两年一直爱着我。可是我还没有答应他。”

46

她无效的奔走之后几天过去了,苔丝又下地干活了。干冷的冬天的风一直吹着,不过在风口那里树起了一道干草屏障给她挡开了一些风力。在背风的一边是一台切萝卜的机器,新涂了蓝色的油漆,在周围暗淡的景色中明丽闪亮似乎灿然有声了。跟它正对的前面是一个长长的土堆或者叫“坟丘”,自从初冬以来萝卜就贮藏在里边。苔丝站在没有封口的一头,用一把弯刀把一个个萝卜的须毛和泥土削去,削好后扔进切片机里。一个男人摇动着机器把,从它的槽口里出来了新切的萝卜片,那些黄色薄片的新鲜的气味伴着呼呼的风声、切刀片工作时凌厉的嗖嗖声、苔丝戴着皮手套的手上的弯刀的切削声散发着。

大片空旷的褐色的庄稼地,萝卜收完以后,地表上开始隆起了一条条黑褐色的垄,逐渐地扩到了宽带。沿着每一条宽带的边爬过了十条腿,不紧不慢地上上下下蠕动着走过了长长的地头;它是两匹马和一个人,犁在他们两者之间走着,翻起收拾干净的土地以备春天播种。

好几个钟头没有什么来解除这一切的单调乏味。后来,远远的耕地的一队那边,一个黑点出现了。它是从树篱一角来的,那里有一个缺口,它的趋向是上坡,向着切萝卜的人。由仅仅是一个小点的比例逐渐增大成了九柱戏中的一根柱子,不久就看出了那是一个穿了黑衣服的男人,从弗林卡姆阿什方向而来。摇动切萝卜机的那个男人,眼睛原本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就一直看着来人,只有苔丝,被活儿占着,没有看见他,直到她的同伴提醒她注意他的来临。

他不是她严厉的监工农夫格鲁毕;他是穿着牧师服装的一个人,曾经放纵无羁现在装扮起来的艾利克·德伯维尔。不再热烈地布道的他现在少了一些热情,那摇动切萝卜机的男工在场也使他有些尴尬。痛苦的灰白已经浮在苔丝的脸上了,她把风帽的帽檐往下拉拉遮住它。

德伯维尔走上前来平静地说——

“我想跟你谈谈,苔丝。”

“你违背了我上次的要求,别走近我!”她说。

“不错,可是我有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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