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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 少女(第2页)

他走了以后,德北菲尔深深地出着神走了几步,然后在路旁的草堰上坐下来,把篮子放到他的跟前。一会儿,一个少年在远处出现了,朝德北菲尔行进的方向走着。后者看着他,举起手来,少年加快步子走到跟前。

“小子,拿着篮子!我不想自己顶差啦。”

板条似的少年皱起了眉头。“你是谁?哦,约翰·德北菲尔,你命令我,叫我‘小子’?咱谁不知道谁呀!”

“你知道,你知道?那是秘密——那是秘密!现在服从我的命令,按我的吩咐去做……嗯,傅赖,我不在意告诉你那个秘密,我是那个高贵家族的后人,它是我这个下午刚刚发现的,下午。”刚刚作了这个宣布,德北菲尔,就从他坐的位置歪倒了,奢华地把他自己伸展在雏菊丛中的堰子上。

少年站在德北菲尔身前,从头到脚打量着他。

“约翰·德伯维尔爵士——那是咱,”俯卧的男人继续说,“那是说假如爵士就是从男爵——就是嘛。历史中完全记着我。知道这样一个地方吗,小伙儿,青山下的金斯伯尔?”

“嗯,我去过那里的青山集。”

“好,那城市教堂下面躺着——”

“那不是城市,那个地方小,至少我去的时候,只是眼皮一夹的小地方。”

“你不用介意那地方了,小子,那不是我们目前的问题。在那个教区教堂下边躺着我的祖先——数以百计——穿戴着珠宝和锁子甲,在成吨成吨重的铅棺里。在南维克塞斯郡没有一个男人得到过这样的豪华,在他的家族中没有比我高贵的血统。”

“噢?”

“现在拿着那个篮子,去马洛特,到淳露酒馆的时候,告诉他们立即派一驾马车来,接我回家。在马车底放一小瓶一纳金的朗姆酒,记到我的账上。你拿着那个篮子去我家里,告诉我老婆把洗衣服的事搁下,因为她不需要做完了,一直等我回到家里,我有消息告诉她。”

少年带着怀疑的态度站着,德北菲尔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一先令,他拥有的几个钱中的一个。

“这是你的跑腿费,小子。”

这让小伙儿对情势的估价发生了一个改变。

“是,约翰先生,谢谢你,我还能为你做点什么,约翰先生?”

“告诉他们我在家里喜欢吃的晚饭——嗯,煎羊蛋儿,假如他们能有;假如没有,那就血脂肠;假如那个也没有,嗯,那就炸猪小肠。”

“是,约翰先生。”

少年拿起篮子,刚动身,听见从村子那面传来了铜管乐队的乐曲。

“那是什么?”德北菲尔说,“不是为我吧?”

“那是女子游乐会,约翰先生。哟,你女儿也是会员哪。”

“真的——我光想着大事情把它忘了!嗯,走吧,去马洛特,你去叫马车来,或许我将乘车绕一圈检阅游行会。”

少年离开了,德北菲尔躺在夕照中的野草和雏菊上等着。好长时间没有一个魂儿通过,在蓝山环绕中,铜管乐器隐隐的乐声是能够听到的仅有的人类声音。

2

马洛特村坐落在前述布莱克茅或布莱克姆东北方起伏不平的美丽山谷中,是群山环绕的幽僻地域,大多地方旅行家和风景画家还没有涉足,尽管由伦敦而来只是四个小时的旅程。

从环绕着它的山顶俯视,是对这个山谷最好的了解方式——除了或许在干旱的夏季。在恶劣的气候中,没有向导,漫游进了它的幽远之处,则会对它狭窄、弯曲、泥泞的小路不满。

这被庇护的肥沃的乡野地带,田地从来没有变成褐色,泉水从未干枯,包括海姆布敦山、布尔贝洛、奈特尔卡姆陶特、多格巴瑞、哈尔斯托伊、巴布当在内的突起的白垩山脉在南面包围着它。一位来自沿海的旅行者,向北艰难地跋涉了几十里越过石灰质山丘,下到了庄稼地,突然到达了陡坡的边缘,就会被惊喜抓住:像一幅地图在下面铺展开,一片乡野与他刚刚走过的完全不同。在他的身后山是开阔的,太阳耀灼在田野上,赋予了景物同样广大的开放品格,田径是白色的,树篱低低的,好像是编结的,氛围是没有颜色的。这里,山谷中,世界似乎构造得更小更精致,田野仅是一个小草场,从树篱高处呈现了墨绿色线网,凌空撒下浅绿的草地。在这样的氛围之下是柔情,微染着艺术家称之为中距离染色的蔚蓝,遥远的地平线是最深的绀青色。可以耕作的土地是少的有限的;但是例外景象是广袤丰繁的青草和树木,覆盖着山岭和谷地的大部分。这就是布莱克姆山谷。

这地区拥有的历史兴味不少于地形的。这山谷在前朝是作为白鹿森林以亨利王第三王朝有趣的传奇而闻名的,国王追赶一只白鹿,最终赦免放过,一个叫托马斯·德·拉林德的人杀死了它,因而受到了重责。在那个时代,一直到比较近的时期,这地区是稠密的树木遍布。甚至现在,它早期状况的迹象还能在老橡树枯株和残存在山坡上错落的乔木地带发现,枯萎的树干在草场上造成了一些荫凉。

树林故去了,一些老的风俗依然存沿着。有一些,无论如何是仅仅以一种变形或改扮的形态存续了。例如,五月舞蹈,前面所述在那个下午被注意到的,就改换为行会狂欢的形式,被称为“游乐会”了。

对于马洛特的年轻人,它是一个有趣的事件,尽管它真正的意趣不再被参加者在典庆中保留。它的奇特,不在于保留着一年一度的列队游行和舞蹈风习,而在于成员只是妇女。男人的团体这样的庆贺,尽管消减着,却并不罕见;女性自然的羞涩,或者男性亲戚同伴讥讽的态度,也消弱了存留着的妇女行会(假如不是仅存)的光彩和完满。马洛特的行会独自生存着,纪念本地的司农女神节[4]。它游行了几百年,不是作为互济行会,而是作为妇女敬神还愿的团体,一直游行着。

成员全都穿着白色礼服——旧历古风欢快的遗续,快乐与五月的时令同步——此时还没有长远的思虑要把情绪压到单调划一的程度。她们展示自己,最先是围着教区两两成队行进。当太阳把她们的形体与绿色树篱和藤蔓攀绕的房屋前脸映照的时候,理想和现实稍稍冲突了;尽管整队人群都穿着白色的服装,可是其中没有两件是相似的。有的近乎纯白了;有的是发蓝的苍白;有的被老会员穿旧了(或许折叠起来躺了些年月),接近于一种死灰色,是乔治王时期的式样。

除了白色衣服的区别,每一个妇女和姑娘还在手中拿了一根剥了皮的柳条儿,左手拿一束白花。前者的剥皮,后者的选择,都由个人热心做成。

队列中有几个中年甚至更大年纪的妇女,她们银丝般的头发和皱褶的面庞,被岁月和忧烦留下了刻痕,出现在这样一种扬扬得意的情境中,近乎怪诞,确然有一点可悲。真切来看,在她们互相诉说忧虑的经历中,会有更多的材料可供搜集,对她们来说,比起她们年轻的同伴,岁月已经逼近她们所谓“没有快乐”[5]的时日了。让这些年长的由此过去吧,为了那些紧身胸衣下搏动的温热的生命。

年轻的姑娘们的确构成了人群的大多数。她们浓密的头发在阳光中反射着金色、黑色、褐色的光泽。一些有漂亮的眼睛,另一些有俊俏的鼻子,还有一些有美丽的嘴和形体:很少有人能够拥有全部美丽。这样硬生生暴露给众人细看,困难的是不知道嘴唇该怎么安排,怎样把头摆正,怎样从面容上消除不自然的神情,很明显地表明她们是天然的乡村姑娘,不习惯众目睽睽。

她们每个人都暖洋洋的,不是由于太阳,而是由于每人都有一个秘密的小太阳,温晒着她的灵魂、梦想、喜爱和嗜好,至少一些遥远的飘渺的希望——或许并非渴望着什么东西——一直生长着,只是作为一个心愿。于是她们全都兴高采烈的,有一些还咧嘴欢笑。

她们绕过了淳露酒馆,转出高路,要通过一个小门进入草场,这时候,她们当中有一个妇女说:

“老天爷啊,老天爷,苔丝·德北菲尔,那不是你爹坐着马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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