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攥着令牌,像是攥着最后一丝底气:“我虽倾心尊主,却绝非摇尾乞怜之辈!若尊主执意折辱,我便捏碎令牌唤来父亲。欲魔一族定不善罢甘休!”
墨沉霄依旧冷笑,言语轻蔑如碾尘:“一块废牌,一族蠢物,也配在本座面前说‘不罢休’?”
他抬手,五指虚握,不过瞬息,那块血色令牌便在魔气绞杀下碎作齑粉。
一缕猩红讯号如离弦之箭,“嗤”地冲破殿顶,撕裂层层魔气屏障直冲九天,在暗沉天幕上灼出一道刺目的红痕。
祁玉安的目光追着那道触目红痕,只觉它艳得灼眼,竟像极了前世烧毁清徽宗的业火。
隐约的灼烫窜上后颈,他心头猛地一紧,慌得微微发颤。
可墨沉霄却浑然不在意:“正好,省得本尊亲自踏平那片污秽之地。来得越多,便让他们死得越扎堆。也好让整个魔域瞧瞧,敢在本尊面前掀风作浪的下场。”
浓稠魔气化作数道锁链将苏小棠捆死在原地,锁链勒进皮肉,那红痕刺得祁玉安眼疼。少女徒劳挣扎,那身影竟也像极了当年被按在刑台上的少年。
他终是忍不住上前劝阻:“不可!欲魔首领护犊之心极为凶悍,且天生不知畏惧。他或许奈何不了你,可若被逼至绝境,不顾后果催动欲毒……”
话未说完,一道魔气猛地堵住他嘴,窒息之感瞬间攫住肺腑。
他被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墨沉霄挥手间将苏小棠连人带锁链卷向西侧偏室。
沉重石门轰然闭合,却偏生留了道窄缝。衣物撕裂的脆响混着少女惊惶的呼救声,断断续续从缝隙中漏出。
祁玉安被钉在原地,浑身气血凝滞如冻。那漏出的声响如钝刀割肉,直教人无法喘息。
恰在此刻,忽闻高空传来震天嘶吼,似有巨兽相搏,戾气直冲云霄。
下一瞬,殿顶轰然碎裂,砖瓦混着血雨倾盆而下。欲魔首领浴血落地,墨绿眼瞳在血污中亮如鬼火,煞气冲天。
腥甜血气混着欲毒的靡靡气息,这气味竟与寒狱底的腐臭暗合,引得祁玉安腹中一阵翻涌,几欲作呕。
首领鼻翼翕动,猛地锁定偏室方位,喉间滚出低吼,周身腾起腥甜的墨绿色雾气。
“砰——”
一声巨响,石门被蛮力撞得四分五裂,木屑碎石四溅。偏室内景象骤然暴露。
苏小棠缩在角落,衣衫破碎,裸露的肌肤上布满青紫瘀痕,脸上泪痕交错,满眼尽是惊恐。
墨沉霄则立在她身前,指尖缠一缕魔气,神情慵懒淡漠,看向苏小棠的目光,竟如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
“吼——!”
欲魔首领眸色骤缩,墨绿眸光瞬间染透猩红,如疯狮暴怒,四肢着地,带着滔天戾气猛扑向墨沉霄。
墨沉霄身形微侧,足尖轻点地面,便已避开那悍猛扑势。他随手一挥,一缕凝练魔气如玄鞭甩出,“啪”地抽在首领背上。
“噗——”
首领如破布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殿墙之上,砖石崩裂,它口喷黑血,却依旧挣扎着站起。眸中癫狂更甚,再次嘶吼着猛扑而上。
这场打斗本就毫无悬念。
墨沉霄身姿闲雅,游刃有余地闪避腾挪。时而故意卖个破绽,让首领利爪擦破衣袍,再加倍的还击;时而又将他困在魔气牢笼,看他徒劳冲撞至力竭,再一脚踹翻。
首领伤得越重,周身腾起的墨绿色雾气便越浓。那是欲魔一族致命的欲毒,甜腥之气弥漫整座大殿,将墙面噬出细密孔洞。
可那毒雾但凡靠近墨沉霄三尺之内,便会被一层无形屏障挡开,瞬间消散无踪,连他衣袂都未能沾染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