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许呼吸一滞,再次看向埋葬了长生的土地。
那朵花,是长生。
她闭上眼,眼角湿润,氧气中好似掺杂了针芒,呼吸都痛。
“她又开始害怕我们了。”思思叹息:“害怕几位阿姨,害怕我和陈响,害怕黑狼、霸道和凭风。”
“或许,也害怕你。”
“怕我们靠近她,会因此凋零。”
“但我们不是花,更不会因她凋零。”
“或许过几天她会想明白,再次打开门。”思思看着南枝许:“但我也怕这扇门再也不会打开。”
“你可以吗?南枝许。”
南枝许双唇翕张,眼角滑落一滴泪。
她不知道。
南枝许离开了。
她需要一些准备。
改签机票,回到S市,她休息了一晚上,翌日整理好状态,继续工作。
在这期间,她抽时间见了心理医生。
月底,她终于有五天休息时间。
再一次踏上C市的土地,她依旧心潮滚烫。
这一次,她要见到纪述。
因为时间充分,休息也足够,她选择了晚上的航班,开车到小镇时天空正好亮起。
南枝许隔着车窗望向天边朝阳,眉眼沉静。
停好车,去到纪述家楼下的坝子,站在长生长眠的土地旁,仰头望向二楼。
脑海中第无数次回想心理医生说的话。
“你描述的这个情况,是比较严重的‘创伤性丧失’和‘幸存者内疚’的症状。”
“将母亲的死亡归罪于自己,是儿童思维残留的影响。”
“幼年时我们本能认为‘世界因我转动’,若母亲在养育自己的过程中憔悴,潜意识会归罪自己,认为——是我吸干她的生命。”
“同时产生‘为什么她死了我却还活着’的内疚心理。”
“这种心理逐渐让她将‘爱’与‘消耗对方生命’划上等号。”
“猫咪的离世激活了她的创伤记忆,恐惧亲密关系将自己隔绝也是因此。”
“她认为断绝关系才能保护对方。”
“她的认知已经扭曲。”
“她认为爱会吸干所爱之人。”
“靠近她等于被诅咒。”
“亲密关系注定以死亡终结。”
“她需要重塑‘爱’与‘消亡’的联结,重建认知。”
“但你又说对方之前处于亲密关系中,身边有亲朋好友围绕,所以她目前很大可能是处于创伤记忆被再次唤醒后的应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