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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居永乐再回洛阳(第2页)

飞舞在暮春中的残红和成阵的落花,更是勾起了他的痛。在《落花》里,我看到了“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的错位与悲情。

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

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在众声喧哗或浩歌狂热中,你看不见花开或花落。静下来,慢下来,你才能发现它。

小园中满是落花在飞舞,虚幻美丽得让人迷茫,像是一个梦。它们飞落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它们飘扬在黄昏的天空中,好像在送别夕阳斜晖,想留住这即将逝去的一点光和热。

我懂它的挽留,懂它的贪恋。在挽歌奏响的那一刻,在即将凋零谢幕的那一刻,它用仅存的执着和热望,为生命争取着什么。看着它们苦苦挣扎的样子,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不忍扫去它们,怕惊扰了它们的美梦。我只能用心久久凝视着它们,好像这样能替它们做些什么。奈何,花落未已,留在枝头的花越来越稀疏。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可惜了它们,一片芳心向春尽,所得到的是零落飘泊沾人衣。

他的一腔赤诚,就算挖开了给人看,又得到了什么?是沾衣,是依附,是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拂去。

会昌五年(845)春,服丧期满而复职尚无着落,他暂时接受了郑州刺史李褒的邀请,去郑州帮忙。此人说起来是李商隐的一个本家叔辈,有了这层关系,李商隐决定前去一试。只是到郑州后,李褒那种患得患失、心思闪烁、让人猜不透的阴沉性格,让李商隐备感难受。

他骨子里从没有放下的清高,还有他不善察言观色曲意逢迎的耿直迂阔,都让他无法长久在这里待下去。

合则留,不合则去。幕主与幕僚之间的关系如此,也属正常。在尽心尽力为李褒写了一些奏表,也在写奏表的过程中越来越看清这个圆滑世故的官场政客的油腻面目后,他找了一个借口离去。

此时,结婚多年尚无子嗣的妻子也有了身孕,为了让妻子得到更好的照顾,他决定去洛阳。那里,有妻子的老家,有王家的族人,还有他青少年时期的奋斗与求索。

回到洛阳后,他和妻子直接住进了岳父生前建在那里的崇让宅里。

在这里,他为那个早夭的天才李贺写了一个小传。借着小传,李贺的形象也永远定格在世人心间。

在这里,他做了一个无比绚烂绮丽的游仙梦,梦里的辉煌正映衬着他“独背寒灯枕手眠”的失落孤寂的现状。

梦是心灵欲望的折射。正当而立之年的他,怎忍心在这种无能为力的等待中荒废了自己?何况,妻已有孕,他还要担负起培养一个新生命的责任。

盘点了一下他所有的人脉,他不得不再次寄希望于仕宦通达的令狐绚。恰好这时,令狐绚来信问候他的病况,他作《寄令狐郎中》一首,以诗代信,描述了自己无比失落的凄凉境遇,也对故交旧谊深怀感激。

嵩云秦树久离居,双鲤迢迢一纸书。

休问梁园旧宾客,茂陵秋雨病相如。

我是洛阳的云,你如长安的树,长久分离却相望。感念你来信问候,这份情谊我一直铭刻于心。你问到了我的近况,我羞于启齿。此时的我,就像梁孝王门下的宾客司马相如,闲居茂陵,在秋雨秋风中,独领贫病交加的凄凉。

这首诗写得徐纡委婉,若说没有半点企望,那是假的。他在示弱,他在博取人类情感中最基本的同情。他要的同情,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设身处地的感同身受与共鸣。在企望中,他还在保持着那点自尊。

尼采说,你遭受了痛苦,你也不要向人诉说,以求同情。因为一个独特的人,连他的痛苦也是独特的、深刻的,不易被人了解。别人的同情只会解除你痛苦的个人性,使之降低为平庸的烦恼。

前提是,这种人是超人。而此时的李商隐,只是一个脆弱的平凡人。

他一面在李党的阵营里越陷越深,一面无法彻底拔出留在牛党中的那只脚。在旁人的眼中,他是左右摇摆的骑墙派。可事实上,他哪里有派?他做出任何选择,都出自自以为是的常情和不通世务的本心,甚至是穷途末路之际一点点可怜的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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