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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六字诀(第1页)

八大山人六字诀

人物名片:朱耷(1626—1705年),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权的九世孙,字刃庵,号八大山人、雪个、个山、人屋等,出家时释名传綮。明末清初画家。

天生桀骜不驯,遭遇时世激**,只这两点,便可约略推演王孙的悲惨人生。遗民画家身份,难以抹去的历史背影。王朝倒塌倾轧的一个干瘪的“孤”字,实则,是对其深刻的误解。三百年冷寂枯清,至高无上,该是其本来面目。

一六四五年,南昌故明宗室被遣散,“弃家”逃往西山。劫后余波,生灵涂炭,满目疮痍。隐遁而苟活,随缘一个蒲团,即是大地。《个山小像》上,盖一方“西江弋阳王孙”印章。家族身份,成为出家人唯一的挂碍。癫狂,亦是家族基因的一部分。身心摧残,是家国破碎的必然结局。

“予与山人宿寺,中夜漏下,雨势益怒,檐溜潺潺,疾风撼窗扉,四面竹树怒号,如空山虎豹声,凄绝几不成寐。假令山人遇方凤、谢翱、吴思齐辈,又当相扶携恸哭至失声。”(邵长蘅《八大山人传》)

凄绝,恍若不在人世。知音,早已作古。

失却了明王朝的江山,拒绝做清王朝的子民。踏进佛门二十年,“曹洞、临济两俱非,羸羸然若丧家之狗”。佛门不是家,俗世亦非家园。回首,南昌“滕阁”破败,守着一个青云谱,哭之笑之,与废墟同在。

“世多知山人,然竟无知山人者。”世人只知其名,不懂其画。只因读不懂他的心。这一现象,延续至今。试着用几个模糊的意象,不断接近他:

在《古梅图轴》里,他将古梅花枝干当作刀剑,刺向空中,刺向清廷的心脏。无奈势单力薄。撰写诗文,在深夜里用低哑的嗓音呼喊旧友。结果,既喊不来元人吴镇,也喊不来画无根之兰的郑所南。喊累了,埋头在自己的墨花庄里,凝噎不语。

一种剧痛,无人能够抚慰,无人具备上前抚慰的资格。

草坡上一只鹌鹑,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觅食,佯装成向上仰望的思想者。苦恼随之而来。那一串飘飞的花种,暗示他命运的飘零。

石头,浓重的黑,加深其固执的个性。笃定的斜插进来的墨点,即是直心而为,满目青山。重量,载得动狂风骤雨。

鱼群,摆着相同的姿势,缓慢游动像是停滞。其中每一只,仍旧孤独。他们眼神呆滞,完全的忘我式沉浸,忘记水之存在。

最为孤独的,蹲在地上的鸟。蹲,是一个极其委屈的动作。仿佛世界剥夺其站起来的权利。敌人强大,而个人的委屈渺小。白色的眼仁,将所有的同情拒之千里。藐视一切俗物、机心。

孤得长久,即是冷。渴笔山水,冷逸涤**一切人间俗气。

孤,是一种尊贵。血统的尊贵,身份的尊贵,人格的尊贵。八大之孤,比起石涛的主动讨好,坚硬万倍。

孤,亦是一种平等观。驴屋、人屋、佛屋,一体平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八大山人,从遗民之孤,沿笔墨绳索,攀缘向人生之巅。茫然四顾,寰宇辽阔,也即抵达另一种孤独。

国破了,山河还在。

剃发易服,奇耻大辱。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

国破了,太阳照常升起。墨点无多泪点多,山河仍旧是山河。这冷漠的亘古不变的山河。

国破了,人还在。恨不能同国一起破掉,恨不能像山河一般冷酷。手执一支画笔,脑子里时常浮现一片破败与残缺。不经意,破掉宋代规整严谨的花鸟,破掉元代清高幽冷的山水,破掉明代悠然自得于田园的淡然。一笔下去,破掉满纸的白。一根枯荷的线条,力道,即可破掉一切麻木和凡庸。

破掉一切颜色,皆以黑白灰。

推倒一切表现对象的围墙。“人有贶以鲥鱼者,即画一鲥鱼答之。又尝戏涂断枝、落英、瓜、豆、莱菔、水仙、花兜之类,人多不识。”

破,不是破旧和破败,而是禅法。从蒲团上来。禅,是生命的减法。禅,不是什么,只破不立。禅,尽是什么,触目皆道。

减去约定俗成,减去笔墨习气,减去二元对立,生命归零,笔法墨法归零。《金刚经》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破掉一切司空见惯的形状,人称怪诞。方的鱼,轮廓含混不清的鸟。毛糙糙的芋头。他下笔爽利,比任何一个文人画家的语气都要肯定。哑者,抖落一切谄媚,创造自己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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