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想到这种可能性后,如柏和宋羡鱼当机立断,决定出城去打探打探消息。
“朱州别的特产都不出名,山匪这个特产倒是很有名气。”
赶了整整一下午的路后,如柏和宋羡鱼已经行走在了山间的小路上,宋羡鱼颇为警惕地打量着周围,一边提醒如柏:
“我纵然不算高手,对付个把山匪还是不成问题的,你千万别离我远了。”
“宋姑娘太谦虚了,我虽身在江湖外,也知道能坐上临渊堂少堂主之位的人,必然……”如柏一边客气地回应,一边也跟着打量周围。
山间一片绿意,除了鸟鸣声和风吹过树叶的飒飒声外,并没有太多别的声响,十分安静。
如柏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突然被宋羡鱼一把捂住了嘴。
“嘘……”宋羡鱼捂着如柏的嘴,凝神细听了片刻,然后猛地拽住她就往草丛里一趴。
“别说话,有人来了。”宋羡鱼用低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听到了刀鞘在行走的时候磕到靴子的声音,来的不是寻常人。”
如柏被她捂着嘴,也没法回答,只能骨碌骨碌地转了转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同时表达了一下钦佩———刚说完宋少堂主的功夫不是盖的,她就立刻证明了自己的内力是真的强悍,隔着老远就能从一堆杂音里辨听出刀鞘撞击之声。
果然,几乎是她们刚在草丛中趴好,山石的另一端就转出了几个人影。
那是几个汉子,脸上的胡茬都颇为浓密,随身挎着刀,粗布短打扮,有两个的脸上还刺了字。
如柏和宋羡鱼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眼,彼此不约而同地做了一个口型———“匪”。
“跟上去!”不知为什么,如柏心里突然猛地一动,对宋羡鱼比划了个手势,立刻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弯着腰跟了上去。
如柏空有一颗足够缜密的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足够缜密的行动力。
宋羡鱼要把她拦回来已经来不及了,没有武功傍身的沈二小姐很快就一脚踏到了一块落叶堆上,猛地一滑,虽然她很快稳住了身形,但还是发出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声响。
几个山匪猛地站住了。
“什么人?!”其中一个身形格外彪悍、臂上文了一条黑蟒的汉子当即带着人回身而来,往前走了一步,黑蟒汉子“咵”地一声抽出了手中的刀。
如柏当机立断地趴进草窝,然而她知道对方只要察觉了,便一定会细细地搜,草窝旁边没有什么遮挡之物,她又不会功夫……
眼看着那下垂的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如柏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浑身的衣服在顷刻之间都被冷汗浸透了。
然而下一秒,她身后一个黑色的身影凌空飞出。
宋羡鱼在发现躲是肯定躲不过了之后,刹那之间便决定出手。
她轻功了得,凌空而起,飞身落在那黑蟒大汉身后,大汉立即察觉,回身便一刀砍了过去。
宋羡鱼猛地一矮身,闪过这一刀,随后向旁边一扑,掠过了另外两个持刀冲向她的汉子。
六七个山匪围成一圈,这些亡命之徒一点商量不打,全都直接扬刀就砍。
然而宋羡鱼如同一条滑不唧溜的泥鳅,也不见她出刀,整个人只是在刀光剑影中辗转腾挪着,那刀竟没有一把能近她的身。
几乎是几个瞬息的工夫,宋羡鱼便闪到了那黑蟒大汉的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宋羡鱼拿出临渊堂最擅长的下盘功夫,猛地抬腿一踢,没人能看清她出腿的角度,然而她的脚尖就是稳准狠地踢中了那汉子的手腕。
黑蟒大汉的长刀立刻脱手飞了出去,宋羡鱼轻舒手臂,像在空中拈花一样,将那把分量颇重的长刀拈到了手里,她一个腾挪,刀便已架到了黑蟒大汉的脖子上。
“诸位好汉……”宋羡鱼刀上的寒光逼在黑蟒大汉的喉咙边,震慑着周围几个不敢再上前的山匪,她语调貌似客气,事实上却透着一股森然的冷意,“在下临渊堂宋羡鱼。”
“临渊堂”三字一出,周围的汉子们都猛地打了个颤。
“贵帮什么名头?打劫要劫到临渊堂头上么?”宋羡鱼手持长刀寸步不让。
“姑娘误会了。”
突然,山里响起了一个平和中正的声音。
“什么人?!”如柏和宋羡鱼俱是吃了一惊,二人回头望去,但见清风明月间,一个中年书生站在那里,冲二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