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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形变(第2页)

这一天西风烈,灰云低垂。李煜在东宫南侧的议事堂待了小半天,便打发了一群幕僚,只说头疼,自回寝殿歇息。灰云仿佛压在心头,西风好像要吹进皮肤。李煜信手翻着案头上那唐人抄本《贞观政要》,嘴上念叨着治世明主唐太宗,却突然想喝酒,想得十分厉害。他兀然站起身,以手扶头,抛下一句托词,走掉了。议事堂中的七八张脸愣了好一会儿。

李煜回寝殿,提了酒壶,过园子百余步,独上寝殿西侧的小楼。娥皇正与庆奴在回廊的拐角下围棋,她隔着几根柱子,远远看见了李煜的背影。

西风刮得老树弯腰……

李煜迎风把酒,转眼喝空半壶,裹在锦袍中的瘦削的身子晃了几下。呼呼的风声令他爽快,他需要这种狂放的节奏。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周娥皇悄无声息地上楼了。

她的衣裙有熏香,佩环亦有轻微的响动,而李煜浑无知觉。他所看到的听到的,只有不羁的西风。

万顷波中得自由……眼下方知,自由是多么高不可攀。

李煜喃喃自语:自由之难,难于上青天!

娥皇立于他身后缓缓道:却何妨,向不自由中觅自由。

李煜闻言吃了一惊。扭头看娥皇,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的嘴角依然含着神秘的笑意,却是双目灿然。西风到她跟前变成了春风。

李煜说:如何向不自由中觅自由,请夫人教我。

娥皇从他手中拿过酒壶,笑道:进屋坐下说吧。俗话说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你饮酒比那刘伶阮籍如何?

李煜摇头说:不如。

娥皇说:他们狂饮了一辈子的酒,心里还是憋着。你独自到这儿来喝过几次酒了,感觉怎么样呢?

李煜想了想说:饮酒时痛快,酒醒之后,好像更为郁闷。

二人说话间已进屋坐下,屋里有个未布蚊帐的朱漆大床,宽七尺,长丈余,是李煜的祖父当年睡过的。祖父戏称它“巨榻”,契合他的军人气魄。此间娥皇向床榻深施一礼,然后脱鞋上榻,盘腿坐于床头,李煜也盘腿坐了另一端。夫妻练习过打坐参禅的,盘腿很容易,一二个时辰腰腿不酸。瞧娥皇今日的架势,大约有一番“隔席”长谈了。她还亲手点燃了几处炉香。唯美的女人,要让她的周遭时时刻刻升起美妙……

窗外风声紧,灰云变黑云,山雨欲来风满楼。

李煜闭目片刻,娥皇含笑望他。

李煜睁眼道:姐姐请讲。

娥皇笑道:你知道我有话说吗?

李煜亦笑:别卖关子啦。

娥皇说:你独自上楼饮酒,必是心中有烦闷。我试着说几句,看能不能为你解解闷。

李煜说:何以解忧?唯有娥皇。

娥皇启齿微笑:能做檀郎的解忧美酒,妾身也何幸!

娥皇的解忧话儿尚未说出口,楼外却下雨了,横风疾雨直欲折断那棵老棕树。而娥皇端坐于床,美目隐隐含笑,一侧脸儿在黑暗中,一双纤手搁在平放的腿上。风雨晦暗倒给她添了别样韵致,李煜走了神,不觉往前挪了。

娥皇说:殿下的千忧万虑都是应该的,毕竟南唐三千里江山,将由你一人做主。你每日进取,苦苦思量,以至于寝食不安,借酒浇愁,我都看在眼里呢。重光你是什么人?娥皇我是什么人?你不想做皇帝,我又何尝想做皇后?但这一层且撇开,我们是不得不撇开呀。这些日子你有多累多苦,娥皇掂量着呢。听我一言:你是求上进的心太切,误将远虑认作近忧。

李煜正色道:何谓远虑,何谓近忧,请夫人说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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