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俩守卫兴奋地回应。
闻及今夜有“庆功宴”,南初心头莫名燃起一丝希望。守卫松懈,救人、逃跑,或许是最好的机会,纵是失败,也不能比眼下更糟了。
“娘子怎么出来了?”
山棠端着碗跨进院来,见她站在风口,忙催促道:“你还病着,快回屋。这粥里老火夫加了味参,你趁热吃。”
“加参?”南初有些意外。
“老伙夫是这么说的,大约是沾督帅的光?”
南初未再多想,思绪回转,她看着山棠,突然有了个大胆的主意。
又一声凄厉的哭嚎传来,南初一把拉住山棠的手,凄然道:“听到了么?隔壁……”
山棠何止听到,更是亲眼见过的,她扯着南初往屋里走:“娘子别听,别管那些。”
“我们不能留在这里等死。”南初目光灼灼,“你跟我……”
“别说了!”山棠苍白着脸打断她,“逃不掉的,被抓回来会死得更惨。”
南初凝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全是恐惧。
一起走的确太过冒险,南初默了几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道:“可我必须得试一下。”
她摘下耳朵上的玉坠,不容分说塞进山棠手里:“我身无长物,那只碎镯是祸根,只能用这个谢你。我若能逃出生天,必想法子回来救你。我若死了,这对耳坠,便算作你受这场惊吓的补偿吧。”
山棠盯着掌心那对晶莹剔透的耳坠,颤颤道:“你……你要做什么?”
南初目光如炬:“我不会让你送死,我有一个法子,能让你干干净净,不受牵连。”她深吸口气,“入夜后,你帮我送一次汤药,我会在你进来之后,从背后……打晕你。”
山棠瞳孔骤然收紧,南初紧着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根本……我会将你扶到榻上,然后换了你的衣衫,端盘出去。任谁看来,你都只是个遭了无妄之灾的可怜人。”
南初眼中满是恳切:“山棠,求你帮我这一次,我还有要紧事要办,真的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耳坠上的金钩硌着山棠掌心,那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珍宝。她看着南初决绝的眼睛,想着这个计划几乎消除了她所有的风险,还给了她一份实在的补偿。她嘴唇翕动几下,终是低低道:“那娘子你……下手轻点。”
入夜,天空飘起了毛毛雨,却丝毫阻不住梁军的欢庆和喧嚣,反衬得小院愈发寂静。
南初换了山棠的衣衫,端着托盘,垂首敛目,一步步挪向院门,心跳如擂鼓。
将至院门时,门上灯笼竟倏地灭了,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邪门,这点风也能吹灭?”守卫嘟囔着,窸窸窣窣摘弄灯笼的声响从门口传来。
南初心脏几乎停跳,她无暇细想这是意外还是什么,只本能地抓住这瞬息机会,快步跨过了门槛。她不敢跑,两条腿微微发抖,直到走出去老远才长长吁了口气。
在她离去后不久,院门口的灯笼又悄无声息亮了起来。
檐下阴影中,萧翀负手而立,一名暗哨悄然现身,躬身抱拳,点了点头。萧翀脸上神色不明,只挥了挥手,那暗哨便又隐入了夜色。
萧翀朝身后常赢道:“点一队人,随我去巡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