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是。”裴拜野没想到,凤御北再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赶他走。
“这是朕的寝殿。”凤御北强硬。
“……”
“清安,对不起,我错了。”裴拜野浑身像是卸了力般败下阵来。
他早该意识到,他和凤御北冷战赌气肯定是赢不过的。
谁让是他喜欢凤御北更多呢。
是了,虽然极其不愿意承认,但裴拜野也知道,凤御北对他的情意其实没有多少,很大一部分还是靠自己不要脸地贴着陛下求来的。
也正因如此,一向稳定掌控一切,习惯面对各种突然事件的裴总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感觉。
一如凤御北觉得他不可控制,他又何尝不觉得凤御北若即若离?
裴拜野是那种标准的天之骄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商场上手段果决无往不利的决策者。
按理说他这样的身份条件,除了穿成小言文的倒霉男二被剧情杀,否则根本不可能在感情上遇到什么困难。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凤御北,天家帝王。
一个比他更标准的天之骄子。
凤御北没看裴拜野,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但还好不再说让他离开的话。
因为在外面沐浴过,所以凤御北只草草洗漱过就换了寝衣,却并没有上床,而是拿了本书在灯下翻看。
裴拜野换好寝衣出来,恰巧看到烛光印着陛下纤长的眼睫阴影打在脸上,安静又祥和。
“烛火太暗了,伤眼睛,白日再看好不好?”裴拜野放柔了语气,他不知道两人刚才算不算已经和好,所以只能哄着凤御北来。
“裴拜野。”凤御北合上书,突然出声。
“嗯,在呢。”裴拜野应声。
“我困了,我们去休息。”陛下并没有继续提刚才的事。
“好。”裴拜野把人从椅子上公主抱起来,手像是碰到了什么硬东西,疼得他轻嘶一声。
“对不起,我也错了。”
凤御北被放到床上,在裴拜野要抽出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人的胳膊,把那只被自己卸过的手腕捉到眼前,认真仔细地查看。
“朕不该因为几句话就对你动手。”凤御北也弄不明白,为何那时候的自己轻易就被激怒。
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从小接受的培育,但他已经不止一次在裴拜野面前破戒了。
“还痛吗?”既然想不明白,凤御北索性不想。
他用指腹轻轻揉着裴拜野的手腕,看人依旧会露出疼痛表情,叹口气,招呼王公公取来太医院进奉的跌打损伤药膏。
药膏温凉,凤御北的指尖却烫得吓人。
“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凤御北已经揉开厚厚的一层莹润药膏,却仍旧不放心。
“夜深了,这时候还劳烦太医就太兴师动众了。”裴拜野笑了笑,他以前练格斗的时候骨折是常事,一个小小的手腕他早都感觉不到有多疼,也不在乎了。
但他想要凤御北的在乎。
“那还疼吗?你还没答。”凤御北固执道。
“疼。”裴拜野半蹲在床沿边,把自己的手腕在凤御北眼前晃了晃,“他说,如果陛下能亲亲他,就不疼了。”
“噗嗤——”凤御北被这话逗得一笑,“胡说,你又在诓朕。裴拜野,你告诉朕,你口中到底有多少是真话,多少是假话啊?”
裴拜野听到这话,不禁愣怔住,他明明知道凤御北是在开玩笑的,可喉咙间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酸涩。
“没有,这次真没有,真的只要清安亲亲就好了。”裴拜野把手腕往前举。
“好吧。”凤御北看在自己造成伤势的情况下,学着裴拜野的亲吻他手指的样子,把两片柔软的唇贴上裴拜野的手腕。
“唔,苦——”刚接触到皮肉,凤御北就觉得又凉又苦,连忙向后撤开。
两人相视一眼,他们都忘了,那处地方刚刚才擦过药膏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