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盛夏,蝉鸣阵阵。
凤御北今日又没去上朝,听说给李太傅气得不轻。
暗卫说,李古德在家中门客面前大骂裴拜野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骂凤御北是个昏庸无道的君王。
当然这都只是表面。
真实情况是,据说李古德似乎查到了些赵五公子通敌叛国的证据,就等着在众臣面前揭发,给予赵金宝致命一击。
结果,凤御北临时宣布罢朝。
自然给李太傅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若再不着急,等南蛮之战一开始赵金宝真的拿到了兵权,那这人必然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压在自己头上,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会受到掣肘。
不过,昏君凤御北和妖妃裴拜野并没有像李太傅猜测的那样“春宵苦短日高起”地厮混。
这二人一大早就去了校场,临近晌午才刚回来。
换下染了风尘的衣衫,凤御北坐在御案后开始处理今日的折子。
早朝虽然罢了,但该写的奏折还是得写,该做的批复指示凤御北也逃不过去。
在他下首坐着裴拜野,面前放着一本《治国策论》,好像在认真翻看,实则他是将公司合同文件替换了书中内容。
陛下在工作,裴总也在工作。
凤御北提着御笔,边批复边同裴拜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刚刚那些士兵的训练效果你觉得如何?”
“不错,进步很大,就是实战经验似乎差一些。”
“也是,不过鸾凤已经多年未战,也就赵金宝手下的兵前几个月去打了次南蛮。”
“其余军队里面,不少新招来的兵都未必知晓打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事。”
“如此说来,清安治国理政的不战之功,反倒成过失了?”裴拜野玩笑道。
凤御北掀起眼皮,懒懒瞥他一眼,没有作回应。
如果换作以前,裴拜野肯定要着急,生怕惹了他家陛下不痛快。
不过如今相处多了,他能分辨得出来凤御北是否真的生气。
陛下瞟他那一眼与其说是不满,不如说是勾引调情。
凤御北口中,赵金宝手底下的兵就是鸾凤十分有名,号称“战无不胜”的赵家军。
赵金宝作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赵家军是其一手带起来的精锐。
就这一部分人而言,即便凤御北强行收回赵金宝的兵权,也不能将他们完全驯服。
所以陛下一开始就没动这支军队的心思,只让别人人留意监视着赵金宝的动向。
这样的军队可以交给赵金宝指挥而自己完全不过问,但是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们的刀尖只能对准入侵外敌。
凤御北可不希望赵大将军打完南蛮部落,吃得满嘴流油后,手一擦嘴一抹,反手就把枪头对准自己。
毕竟那明晃晃的、日益走高的谋逆值可还在赵金宝头上顶着呢。
他不得不防。
裴拜野在文件最后一个页做好批注、打包发给秘书小姐后,站起身来绕到凤御北身侧。
本以为陛下在认认真真兢兢业业的批奏折,没想到是随手扯了张白纸在作画。
感受到旁边有人靠近,凤御北连忙抽了本奏折把纸一遮盖,佯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清安画什么呢?”裴拜野像是抓住不好好上课的坏学生的老师,笑着问。
“无聊,看今日的荷花苞不错,所以照着画些花儿。”凤御北看了眼桌上花瓶中带着露水的鲜嫩荷花花苞,掩饰道。
这是裴拜野今早特意摘了放在他御案上的。
以往这活儿都是陛下自己做,某一次被裴拜野发现这个小习惯后,就被这人接手过去。
此时说这种话,讨好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裴拜野挑眉,凤御北当他是瞎子忽悠呢,他都看到了,明明画的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