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是个人!
此刻这座殿中除了自己和凤御北,根本没有第三个人。
他家陛下不是个日日顾影自怜,欣赏自己美貌的人,自己给自己作画的可能性不大。
那岂不就剩下……
裴拜野眼睛里都似乎闪着光。
“既然是花儿,给臣看看可好?”裴拜野顺着凤御北的话说下去。
“算了,随手画的,不好看。”凤御北抿紧唇摇头,似是极害怕这幅画露出来。
“怎么会呢?清安的画技天下第一流,画什么都好看。”
平时,裴拜野夸凤御北都能随时随地地夸出一朵花,根本不用打草稿,何况是这个关键时期。
“说了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去去去,朕要批折子了,不许在旁边打扰朕。”凤御北见裴拜野不依不饶,干脆开始耍赖地赶人。
听着凤御北恼羞成怒一般的赶人说辞,裴拜野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凤御北越是这样反应,他就越是确定——这幅画必然画的就是自己!
都给陛下做免费模特了,裴拜野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今天他还就一定要看看这幅画!
“既然不好看,那陛下交给臣去丢掉吧。”裴拜野不仅没走,反而靠得离凤御北更近。
“不必麻烦爱卿,朕自会处理。”凤御北咬着牙道。
他就不该一时兴起作什么画,现在可好,让裴拜野不小心瞟见一眼就被人这人死缠烂打上了。
“怎么会麻烦呢,这都是臣分内之事。”说着,裴拜野仗着比凤御北大一圈,把陛下整个人圈入怀中,手臂搭上凤御北的手臂,眼看就要抬起来。
就在此时,凤御北想到了一个主意——
当然,后来再想起来这个主意的时候,凤御北坚定认为这是个十足十的馊主意。
但他现在没空想那么多,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了。
凤御北艰难地在裴拜野怀中转身,抱着裴拜野的脖子仰起头,把自己的脸贴上了裴拜野的脸。
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唇贴着唇。
这样的场景在榻上发生过太多次,凤御北十分清楚地知道可能会引来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销毁掉那幅画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因此,虽然陛下面上一派自我奉献的乖巧,可背后的手却不老实,偷偷地摸到压在奏折下的那幅画,打算揉成纸团让墨汁晕染从未遮盖住画面。
裴拜野被凤御北的突然袭击弄得一时不知所措,他承认,这样的感觉确实好,飘飘然的。
如果能多来几次那就更好了。
不过这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凤御北越是如此行动,他就越是好奇陛下刚刚到底偷偷画了什么。
鸾凤民风开放,心相悦之人互相赠亲笔画像的事虽然听起来大胆,但也在情理之中,何况他同凤御北都成婚了那么久。
裴拜野把陛下的表现归结为脸皮太薄。
那他就更想看了。
凤御北刚把宣纸抽出来一个角,手腕就被裴拜野的手掌握摩挲,气得陛下一口咬上眼前人的下唇。
“嘶——”
裴拜野没想到凤御北下嘴这么狠,嘴唇立马渗出了血珠。
凤御北也没想到,他明明不是故意的。
裴拜野舔了下唇边的血珠,又热又咸。
随后他也惩罚般也轻咬了一下凤御北的唇。
趁着陛下呆愣的时刻,裴拜野抽出凤御北死死藏着的那张宣纸——
纸上的人的确是他,但又不止是他。
纸上一共画了两个小人儿。
年龄稍小的那个晃荡着腿,坐在丁香花缠绕的秋千上,好奇地看着趴在池水中一动不动的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