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裴拜野肯定在外面还没走。
然后,他就听到侍女惊喜的呼唤声:“裴公子,您不用从后窗爬进去了,陛下在里面宣召您呢!”
他一转头,果然看见一道身影从侧面窗前闪过。
凤御北:……
“欸,来了。”裴拜野笑容满面地进来,丝毫看不出刚刚被揭穿要爬人窗户之举的尴尬。
裴拜野一进来,毫无屋内还有第三人的自觉,径直走向凤御北,张开双臂就要把人抱到怀里,却被凤御北以手指抵着胸膛推开,但也裴拜野也不气恼,只是深情款款地看着凤御北,“清安终于舍得想我了?”
“是啊。”凤御北的拳头攥得咯吱作响,他随手抓起一张科举试卷,一把拍在裴拜野胸前,“本宫需要你的一个解释!”
凤御北已经被纠正过来,他现在是皇帝,要自称为“朕”才合适,可一旦着急起来,他还是会不自觉称“本宫”。
裴拜野当初既然敢做这事儿,自然就想过被凤御北发现这一天,他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他不紧不慢地把拍在身上的试卷拿开,转而抓起凤御北指着他鼻子的手指,等凤御北反应过来不对时,裴拜野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手指尖。
“我错了,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
没错,就是家庭争吵认错三连招。
本来和凤御北商议计划之时,裴拜野去参加考试也不过就是个幌子,若闻熹没有做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多余事,陛下是准备在科举考场上抓到他们的马脚的。
后来闻熹提前败露,他们也审讯了其不少同伙,却始终缺乏故事完整性中很重要的一环东西,就连戚师爷也不知道。
裴拜野、燕问澜与谢知沧商量过后,认为可以从那些参加科考的学子们身上试着找找线索,于是裴拜野只得按照原计划去参加科考。
燕问澜和几个考官打过招呼,写着裴拜野名字的试卷不必批阅,也不占学子晋升的名额,他的职位陛下自有安排。
比如直接纳进后宫什么的。当然这话是谢知沧说的,语气里满是对好友的哀其不争,怒其不幸。
难不成是哪个古板老头把他当成走燕指挥使关系的关系户,把这事儿给告到凤御北这里来了?
裴拜野疑惑着打开凤御北拍给他的试卷。
奇怪,这并不是他的卷子。
无论是字迹还是答案,裴拜野都不认识。
不对,这个字迹他略略眼熟,但又不是很常见,应该是最近几日见过。
眼看着裴拜野拿着试卷,压在自己身前沉思起来,而燕问澜却面无表情地看二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凤御北愈发生气。
他抬起一脚踹到裴拜野的大腿上,不痛不痒,反而被人抓着白皙漂亮的脚踝摩挲了两下,“别闹。”
“……”到底是谁不要脸地在闹啊?!
突然,裴拜野出声道,“我想起来了。”
“是那团布条!这个字迹与那团布条上的一模一样!”
“什么布条?”燕问澜问。他并不知道那团裴拜野从考场拿回来的布条,这几日忙这阅卷审人,凤御北还没来得及见燕问澜一面。
“前几日,我从科举考场出来时,有人在我脚下扔了一团布条,上面有一句诗。”裴拜野轻车熟路地走到凤御北的桌案后,拿出陛下压在一沓奏折下面的布条递给燕问澜看。
“你怎么知道布条藏在这里?!”凤御北看着裴拜野的动作,瞪大了眼睛,满目的不可置信。
裴拜野意识到事情暴露,但他坚决不会承认,于是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猜的。”
“放屁!”这已经是小殿下能想到的最严厉的骂人词汇,凤御北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和裴拜野对峙,结果被裴拜野皱着眉头重新按回到软榻上。
“地上凉,穿鞋子。”
被摁倒到凤御北瞬间气势全无,但依旧火气不减,“你个混蛋!趁着本宫睡着,偷偷溜进来过书房是不是?!”
凤御北和别人家发脾气的老婆不一样,他一生气反而自己钻进书房去睡,无论裴拜野好说歹说都不出来。
裴拜野又担心他夜半着凉,只能夜夜来做梁上君子。
“我那都是为了你好。”典中典的话术。
“你这是公然违背圣谕!本宫可以治你九族之罪!”
“哦?陛下又要治自己的罪吗?”裴拜野故技重施。
“那这次要治什么罪呢?‘不好好睡觉罪’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