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澜眯了眯眼,重新看向那些腐蚀的痕迹和这个院落。
抛去死寂的第一印象,归澜发现,这院落给她的感觉很新鲜。
像是刚从戒中拿出的点心——噫,这个例子不好,影响食欲。
总之,腐蚀的痕迹、血迹、甚至是博古架角落刚积起灰尘,都像是刚才发生的事。
灵戒中是一处近乎静止的独立空间,这个院子……陷入了类似的状态。
大手笔啊,这样的手段,至少要大乘期才能施展……她怎么不记得肖家出过什么厉害人物,这小小肖家真是藏了个大佛。
可保存这现场有什么用呢?
眼眸微眯,归澜用寻微之术扫视着这个院落。
意料之外,那神秘人什么都没做,因此连气息也抹得很干净,但院子本身的怪异是无法掩盖的,那人也没想掩盖。
估计就是发现了这怪异,肖家人才没敢动这个院子,但这么个案发现场摆在中央,又实在是不怎么吉利又瘆人,才只能山不远我,我来远山。
归澜来了兴趣,她在外历练许久,解决的案子任务多不胜数,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那肖巳呢?他和这个院子又有什么关系?莫非他觉醒的机缘也和这里有关?
她目光转向肖巳,却见他上完药就蜷缩在门后不动了。
归澜决定过两天就来这里探一探,好好看看这肖巳要做什么。
至于更简单的直接用药或是刑讯,能施下这种手段的人绝不会想不到这些,咒术,天地誓约,有的是防范方法。
而且,那样多没意思,总得找点事干,才能忍住不去弄死那个东西啊。
归澜最后看了眼肖巳,无声跃下院墙,往茶楼走去。
这次没人碰瓷,归澜顺利地抵达了茶楼。
或许是想隐于市,或许不想挂观星楼的名,又或者单纯觉得不搭,所有楼外楼的据点都以诸如“歌楼”“茶楼”这种奇怪又直接的名字挂牌。
而且里面还真是歌楼茶楼,连唱曲说书的都是观星楼自己人,不知道是不是连听曲和听书的钱也想赚。
归澜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普普通通的木质匾额,茶楼两个字雍容沉稳地铺在上面,不像是茶楼的牌匾,倒更适合出现在书院门口。
归澜哼着不成调的曲,迈着御沧门主绝不能有的懒散步伐走入了茶楼。
在楼外楼,御沧门普通弟子的玉牌只值一个大堂的座位和一碗普通的茶汤,归澜掏出了一枚灵石,被殷勤地引上了二楼雅座。
归澜找了处靠近靠近栏杆,能看清大门的角落位置,薄帷半落,一楼的场景若隐若现,但一楼凭眼力绝看不清二楼的人。
碰到观星楼主的那次,她也坐在这里。
第一次重启后,她曾托危荆,也就是楼外楼的楼主问过那位观星楼主关于卫其欢的事。
意料之外的是,得到的消息是没有异常。
寄生于人身,非妖即鬼,却有一物,非妖非鬼,携异世之识,附天道之力,行有其法,名之曰天缺。
那本《沧澜纪事》中,曾有过这样的记载,她便也暂且这样称呼它。
既然会记载下来,那一定是可以被察觉到的,她仅凭探查神魂都能发现些许异常——虽然是在第一次重启后——最靠近天道的观星楼主,却说没有任何异常?
她懒得去想原因究竟是那楼主能力不行还是另有缘故,卫二只要不像上次那样为非作歹,不来她眼前碍事,她也懒得管。
直到她在第二次飞升之际见到了那个阵法,走完登仙阶被吞入一片黑暗,才发现自己小看了她们。
若第一次重启是因为她被傅重山捅了一剑丹田破碎,第三次重启是因为她毁了阵法还拉着天缺自爆,那第二次重启又是因为什么?它明明已经成功吞了她。
阵法、攻略对象、还是卫其欢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