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一瞬,他的手指触到左手拇指上的隐身灵器,却顿了一下。
这次,他有充足的时间和完全的理智,来决定是否要同她产生多余交际……他完全可以让危荆带她进来,但那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因果缠身,她忙碌是合理的。她只说回去一趟就来,确实没说具体时间——
也没让他等。
难道她知道进入的阵法?也是危荆告诉她的?这不合规矩。
分析这个毛线团太费劲,他只“看”了他们的相遇。
归澜一边装模作样,一边看着那个面色淡淡,却莫名像是一只炸毛小猫咪的人。
“咦?你在这?刚才怎么不说话?”
周珩莫名成了理亏的那个,却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
或许是找阵法的时候开启了灵视,堪破了他的灵器,拂霄仙尊的能力自然不可小觑。
“看你想做什么。你知道观星楼的入门阵法?”
当然知道,还是你带我看的,如果你不在这里我就直接进去了。
但她当然不会这么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阵法吗?不知道啊,忘了问,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了,毕竟我进过的门不少。”
周珩点了点头,气息平和了些许,没说什么,上前开启了阵法。
玄妙的波纹扩散开,一扇高大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推开,二人先后进入。
一张占据了大半个房间的长桌,高到房顶的书架,角落的一张床,就是这个房间表面上的所有了。
顶部比寻常屋子更高,本该显得空旷的房间被数不清的纸张与书卷填满,让人莫名敬畏,看一眼就能回忆起艰难的求学时光。
如果这里不是卧室而是什么书房或者档案室的话,这一切还算是合理。
当然,如果这里是周珩的卧室,这一切也很合理。
如果另一个角落再添一张软榻,那就是归澜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了。
刚进门,周珩便匆匆走出房门左拐——那是观星台的方向。
除了观星台,归澜对他的去向不作他想。
观星楼的卷宗她不说全看过吧,也翻了大半,略作思索便猜出了周珩异样的几种可能。
左不过是要观测并推演她这个变数,习惯了,归澜稳如老狗。
无人招待,她熟练地拉来个带轮的木椅坐下,回忆着他摆放东西的习惯,小心地从被周珩称作是乱中有序的纸堆里摸出一只矿石笔,又随手拿了一张白纸开始整理她已知的信息。
周珩虽然体质特殊,但到底是个凡人,护身灵器是必不可少,但平时生活很少会用灵器。
她之前无聊了偶尔会观察他,猜测,大概是因为灵器需要灵气驱动,而他嫌浪费时间,哪怕只是动一动手指启动灵气储存装置。
能让他主动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真是了不得啊,真想让上个十年中的他来看看自己。
请人办事当然要有请人的态度。周珩不喜欢用通玉,她也就把东西写在纸上,那三年忙下来,她的字迹可以说是越发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