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到玉环,当即安心了三分,无数人影在脑中闪过却怎么也想不出是谁,倒也不妨碍他端着几分伤感,斟酌着柔声道:“这确实是我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他茫然地张着失去了巧舌的嘴,茫然地被丢进了单独的水团中。
归澜撕开裂隙。
通玉震动,她叫出唯一有脑子的雾虚扇叮嘱它看着祝明光,便打开通玉,准备赶赴下个地点。
【尊上,祝司主?她不是在宁城查案吗?】
雾虚扇在空中歪了歪,她轻轻拍了它两下。
【等着就是。】
她迈过空间裂隙抵达宁城,勉强维持的神魂摇摇晃晃,简直要把她的理智也给晃走了。
怎么就没把那个龟孙搞死呢……
无暇计较什么脏乱,她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捂着额头缓了会,而后点开了通玉。
【袭青:门主,忙完请来一趟药王殿。】
怎么这就叫上门主了?不就是捏碎了个扶手流了点血吗?大惊小怪。
她嘴角一扬,下意识就想随口哄两句,却突然想起他现在还不是能说那种话的关系。
那该怎么狡辩呢……
归澜转了转手里的通玉,回了个“哦”便关闭了通玉。
至于不断忽闪着的百川的讯息,她暂且忽略了。
楼长月……让他自己去问袭青吧。
终于不再影响行动和视野,她站起身,随手施了个清洁术,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宁城边缘的一处山坳,丛林茂密,人迹罕至,她面前的山洞不大,石门融入山壁,颇为隐秘。
果然是老鼠,都喜欢在沟里藏着。
她神识铺开,迅速覆盖了整座几乎被挖空的山。
洞中丝绸铺地,明珠熠熠,男女老少欢声笑语不断,载歌载舞,比那小据点还热闹得多。
而山的背面,如蚁穴般的孔洞中,半数堆叠白骨,半数尚在喘气。
她垂眸,抬起手。
笼中的人们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前方是久违而温暖的阳光。
脚下的阵法在她抵达时便放出光亮,洞口窜出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你知不——”
隐在暗处的阵法尚未发出攻击便被归澜一脚踏碎,那人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狰狞不耐的表情立刻凝固住了,谄媚的笑容尚未展开便被水流冲碎。
山林的寂静骤然被轰鸣打破,奔涌的水如江涛被生生截出一段,以万钧之势将整个山壁都卷入水中。
灵器、法阵在这洪流之下不堪一击,洪水咆哮着挤满了半个山洞,所有的华贵奢靡都被水团裹挟粉碎,仿佛扒下寄生的菌藓。
畜生被关进她现做的水牢中,她熟练地放出一个阵盘和一条绸缎状灵器到另一侧去救人。
干完这些,她便暂时歇了口气,从戒中拿出一把椅子坐下。
清理这些倒不费多少力气,只是先前铺开神识对神魂还是有些影响。
“这,这是。”一人御剑在天,遥遥看着原本一整座山此刻只剩几个大水团,仿佛空悬的瀑布,心中恐慌立刻便要逃开,没走几步便被拦住。
他无心纠缠,一心逃离,竟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实力,关景拼尽全力才捆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