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庭月脸上笑容不减,似乎随着她们仨的话语还更浓郁了几分,她道:“吊死我家门前啊,这主意还别说……挺不错呢,可以试试啊,三位嫂嫂。”
“你……”
仨媳妇都被噎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觉得钟庭月就是在唬她们,不可能真闹到要逼死她们的地步。
大媳妇作为沈家长房儿媳,尤其婆婆还被收了监,她就觉得长嫂如母,往后当家做主的就是她了,她拿腔作调的怒道:“你想吓唬我们?休想!”
“告诉你!钟庭月!我们要钱没有,要命就一条!你自己斟酌掂量!真要闹大了……”
这回没等说完,钟庭月出声打断:“闹大了又怎样?我能上一次公堂,就能上第二次,只要不是我亲自动手宰了你们,我又有什么好怕被告,被查的?”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婆婆进去了,儿子们替母受过,以为惩罚就结束了?没事了?想的可真美!没钱偿还就拿房子抵、田地抵,若是还不够抵的,那你们就卖身为奴,想让我替你们还?呵,做什么白日梦!”
起初,钟庭月真考虑过替沈王氏还上这笔银子,其一沈王氏是三个儿子的亲奶奶,有亲情在,她不能认钱不认情。
其二沈大爷年纪大了,无力偿还,没必要为了这点银子让老头殚精竭虑。
两点原因钟庭月考虑的都是亲情和公爹,而不是人事不通,奸懒馋滑,坐等天上掉馅饼,恍若所有人帮忙都是应该应份的几个嫂嫂和大伯哥们!
年轻力壮,有手有脚的三个嫂嫂和大伯哥,还有沈一沈二沈三这些大小子们,干点什么不能挣银子,非在家里靠那点地,混吃等死,还想指望钟庭月替还账?
真岂有此理!
“你有什么不能帮我们还的,你不是挣钱了嘛?再说了,你不也是沈家人嘛?”二媳妇不高兴的脸色都相当难看了。
三媳妇道:“怎么?老四死了,你就不是沈家的人了?看来还是要改嫁嘛!”
大媳妇马上找到了突破口,顿时道:“看来娘也没说错啊,你和那个姓凌的就是有一腿吧!呦呵,你就要改姓凌了啊,凌钟氏呐!”
这说的可就难听了。
但钟庭月还是平静的脸上无风无浪,只用冷冰冰的目光望着三人,“随便你们怎么说,只要不怕嚼舌根被人撕烂嘴巴,就继续说吧!说的再难听点!”
“你!你还敢撕烂我们嘴巴?你……”
“我怎么的?”钟庭月截断大嫂的话音,幽冷的眼神倏地一沉,眼底的戾气登时而起,“我行得正,我走得端!我问心无愧,不怕你们胡乱造谣!”
“只要你们不怕重蹈沈王氏的覆辙,你们就随意咯。”钟庭月话音一转,脸色似乎也缓和了一丝,就是染着笑的眼里,毫无半分真实的笑。
仨媳妇一想到沈王氏被县太爷惩罚的下场,几人忌惮的脸色一白,不由自主的都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钟庭月也不想跟她们废话下去,太费口舌,也烦。
她只道:“想闹想寻事的,你们也可自便,要上吊还是要作死的,都没问题,就是一点,欠凌掌柜的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快点回家准备去吧,晚点我会派人过去取银子,拿不出来,就拿房契地契,别怪我不讲什么情面,公爹暂时就跟我家住了,也让你们轻巧少些负担。”
全部说完,钟庭月对着几个膛目欲裂仿佛气成蛤蟆的嫂嫂们,冷冷一笑,迈步走向马车。
她对车上人轻声道:“凌掌柜,在这里说话不妥,方便跟我去酒馆一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