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哪有什么巧不巧合的,同一天,远隔两地都失了火,这里面肯定有名堂!”钟庭月道。
沈大山挠了挠头,“不对啊,有啥仇人是跟咱们不对付,又对凌掌柜怀恨在心的?除了一点小生意有点往来,其他方面也没交集了啊。”
沈二海也怀疑此事,只是不好明说是他娘猜错了,想多了。
“娘!凌掌柜的那几十条货船是要下南洋的,可有朝廷批文的,就算失了火也属于……官府要管的大事!和咱家的不一样啊!”沈二海换了个角度委婉的说。
钟庭月一笑,继续迈步往屋里走,“是不一样,可有些事情不能复杂化,大道至简,说不定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不堪,可能就是……”
她顿了顿,满眼复杂的再回眸看了眼沈二海和沈大山,也换了个角度大白话道:“有个跟咱们不对付的仇家,因为咱们,连累了凌掌柜。”
因为对钟庭月不满,蓄意放火烧了她家作坊,又因为前段时日的那些谣言,猜忌她和凌萧寒有什么关系,这才跑去码头又烧了货船。
虽然这种猜想有些离谱。
可万一是真的呢?
钟庭月最不愿因为自己牵连无辜,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跑去查明,如果不是最好,如果真是因为她……那愧对凌萧寒,还真无力偿还了。
沈二海听懂了,心里更加没底了,“天呐!娘你说的要是真的……凌掌柜也太无辜了,就因为咱们,被烧了货船,这么大的损失,咱拿啥赔啊!”
沈大山也捶胸顿足苦叹道:“别说砸锅卖铁了,就把咱们全家都卖去关外充奴,都还不起了……”
温锦绣猛地一怔,心下惊恐又悚然,脸色瞬间跟着都不好了。
汤语莲心直口快,刚要说话,却被钟庭月拉过手,“别怕,天塌下来还有娘替你们顶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弄明白怎么回事,其他的再做考虑。”
说话时,钟庭月又拍了拍温锦绣的肩膀,“锦绣啊,你最近这段日子太累了,忙里忙外的,我出门几天,你回娘家转转吧。”
“大山也跟着去,姑爷上门多帮着干点活,也给亲家多买些东西,可不能吝啬小气了!”
温锦绣明白娘体恤又宽慰自己,心里愈加发暖,羞涩的低了低头。
沈大山洪亮道:“知道了娘!那你这回去码头不带我了?”
“我带二海去,语莲去不去?”钟庭月站在自己屋门口,询问的看了眼汤语莲。
汤语莲先是想点头跟着去,却又顾及到什么摇了摇头,“不了吧,我走了卤菜没人卖了,三弟妹最近跟老绣娘学了不少东西,忙的紧呢。”
钟庭月不强求于人,说知道了,便进了屋,因为要去码头,这趟出门不远不近,还事关查找纵火真凶,她还以女子装扮可能会有不妥,就劳烦秦妙娘帮自己束发,又叫汤语莲拿来了沈二海的衣衫,她换上了。
粗衣短襟,外面披了件长衫大褂,长发高高扎起,戴了个毫不起眼也寻常便宜的木质发冠。
真是再平常不过的打扮了。
可钟庭月长得眉眼清丽,轮廓婀娜,白皙的肌肤如雪似玉,一身简单寻常的男子装扮,竟也显得英姿飒爽,分外惹眼。
秦妙娘上下打量着她,赞许的嘴角一直压不下去,“我的月娘真是太标致了,这哪里像成了婚生过娃,还都当阿奶的人啊,好像没出阁的大姑娘咧!”
这话不是吹嘘捧赞,是秦妙娘的真情实感。
钟庭月无奈的苦涩一笑,她本来就是个没嫁过人的小姑娘好不好?突然穿来成了一群儿子媳妇的老娘,还有仨孙孙,她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