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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1页)

第四章

一场惨烈的阶级斗争笼罩着乌克兰,越来越多的人拿起了武器,每次战斗之后都会产生新的战士。对于过惯了安生日子的居民来说,和平与安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破旧的房屋在暴雨般的炮声中摇摇欲坠,居民们有的蜷缩在地窖的墙根,有的躲在后院的壕沟里。各种各样的土匪遍布全省,每个匪帮还有大大小小各种头目。这些土匪也分成很多派别,有戈卢勃、阿尔汉格尔、安格尔和戈尔季等等。

那些沙皇时期的头目、退伍的军官,还有之前在乌克兰左翼和右翼社会革命党里工作的干部,所有类似他们那样的人,都自称哥萨克正统,并且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纠集了一帮亡命之徒。有一些人会举起彼得留拉的蓝白色大旗,无所不用其极地构建自己的势力。“大头目”彼得留拉的部队就是由这些军阀、匪徒和富农构成的。当红色游击队和这些社会革命党以及富农开战的时候,乌克兰的大地就在马蹄声、机枪声和炮火的轰鸣声中不停颤抖。

在那个动**的一九一九年四月,饱受战火的居民在早上打开百叶窗,睡眼惺忪地问候隔壁的邻居:“阿夫托诺姆·彼得罗维奇,你知道现在谁是这里掌权的吗?”而阿夫托诺姆·彼得罗维奇会一边穿裤子,一边恐惧地左顾右盼:“我也不知道啊,阿法纳斯·基里洛维奇。昨晚的确有兵进了咱们镇子,但是具体是什么身份,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了。如果他们抢劫犹太人,那肯定是彼得留拉的人;如果他们彼此称呼'同志',那我们也能确定他们的身份。我会关注这些情况,以便知道挂上什么画像。我可不想像隔壁的格拉西姆·列昂季耶维奇那样惹火上身,他没看清楚来人就挂了一张列宁的画像。结果三个彼得留拉的人冲进了他家。他们一看到画像,就狠狠打了他一顿。他们喊道:'我们今天非要剥了你的皮不可,你这个共产党杂种。'无论他再怎么解释和求饶都无济于事。”

居民们一看见当兵的走在马路上就马上关上窗子躲了起来。这年景实在不太平。

而工人们一看到彼得留拉匪帮的黄蓝旗子就仇恨起来,可他们又没办法反抗这股乌克兰资产阶级沙文主义的浪潮。只有在附近的红军部队来到这里,同四面八方围攻上来的黄蓝旗土匪缠斗时,他们才会活跃起来。那面红旗会在镇政府上空飘扬一两天。游击队离开之后,黑暗会再次吞噬这里。目前,小镇掌握在戈卢勃上校手里,他是跨第聂伯河师团的“希望和骄傲”。昨天,他带着手下的两千多名士兵占领了这里。上校骑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尽管四月的天气已经很温暖了,他依然穿着高加索式的斗篷,戴着镶红边的扎波罗热哥萨克羊皮毛,穿着切尔斯克式的大衣,并且佩带着配套的武器:一把匕首和一柄镀银的马刀。他的嘴里还叼着一个曲柄烟斗。

戈卢勃上校十分帅气。他有着漆黑的眉毛和雪白的皮肤,不过由于经常狂欢,因此肤色稍显暗淡。在革命之前,上校在一家炼糖厂的甜菜种植园里担任农艺师。但他觉得这样的工作实在枯燥,没办法和哥萨克头目的身份相提并论。因此在这场席卷全国的浪潮中,这位农艺师摇身一变,成了戈卢勃上校。为了欢迎上校一行,镇上唯一的剧院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活动。彼得留拉的坚定支持者们全都出席了,包括一些乌克兰教师,神父的两个漂亮的女儿——姐姐阿妮亚和妹妹季娜,一些地位较低的贵妇,波托茨基伯爵之前的当家人,还有一些自称“自由哥萨克”的小资产阶级,他们都是乌克兰社会革命党的余孽。

剧院里挤满了人。一群仿佛扎波罗热哥萨克油画里跳出来的军官正在跳舞,他们鞋上的马刺发出叮叮的响声。女教师、神父的女儿、贵妇们,还有那些小资产阶级全都穿上了乌克兰民族服饰,上面绣着鲜艳的花朵,还装饰着珠子和飘带。

军乐队开始奏乐,舞台上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今晚的剧目《纳扎尔·斯托多利亚》。但是,没电了。副官帕利亚尼察马上把这件事汇报给了上校。其实他本来是波利亚安采夫少尉,只不过他把自己的名字和军衔改成了乌克兰语,这才变成了帕利亚尼察少尉。上校本来打算出席今晚的演出,听到这个坏消息之后,看似随意实则严厉地对帕利亚尼察说:“必须让灯亮起来。你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给我找到一个电工,让他发电。”

“遵命,上校。”

帕利亚尼察少尉不用豁出这条命了。他找到电工了。还不到两个小时,他就派手下押送保尔、一个电工和一个机务员去了发电厂。帕利亚尼察直截了当地指着一根铁梁说:“晚上七点要是不来电,你们三个人统统都要被吊死。”这句简短的命令很有效果,电灯果然在指定的时间亮了起来。夜色正浓,晚会热闹非凡,上校带着他的情人来到了现场。他的情人是他居住的那家酒吧老板的女儿,那是个黄色头发、胸部丰满的姑娘。酒吧老板很有能力,他的女儿在附近最好的中学读书。

两人来到前排的贵宾席就座,随后上校示意可以开始了。于是大幕拉开,观众看到舞台导演匆匆走下去的背影。演出的时候,军官和他们的女伴们在点心桌旁边享受着帕利亚尼察搜罗来的自酿美酒,以及各种巧取豪夺而来的美味佳肴。演出快结束的时候,所有人都有些醉了。

大幕拉上之后,帕利亚尼察跳上舞台,像演员一样挥舞着胳膊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舞会马上开始。”大家纷纷站起来鼓掌,随后起身来到了院子里,然后命令看守会场的彼得留拉士兵搬走椅子好腾出地方。半小时后,剧院里开始了一场狂欢。彼得留拉的军官把所有的约束都抛到九霄云外,和那些热得满面红光的本地美女一起疯狂地跳着霍帕克舞。他们沉重的靴子敲击着地面,破旧剧院大楼的墙壁都跟着震动起来。

与此同时,一列武装骑兵正从磨坊那边过来,逐渐逼近小镇。一个彼得留拉哨兵看到了这些不速之客,惊慌失措地端起了机枪。他把手放在扳机上,朝着前面喊道:“站住,你们是谁?”他的喊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两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上前来,其中一个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我是帕夫柳克,身后就是我的队伍。你们是戈卢勃的人吗?”“是的。”一名军官上前回答道。“不是说给我们安排好地方了吗?在哪呢?”帕夫柳克问道。“我马上给指挥部打电话。”军官说完便走到了路边的一间小屋。一分钟之后,他出来大声喊道:“弟兄们,把机枪撤了,让帕夫柳克大人通过!”

帕夫柳克在灯火通明的剧院前勒住了马。看到里面非常热闹,他说:“看样子这里正上演着一出好戏。”他转身对副官说,“下马吧,兄弟。咱们也进去凑凑热闹,去里面挑几个姑娘。你看,这里面姑娘不少呢。喂,斯塔列日科,你让兄弟们到各家住下。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卫兵跟我来。”说完他就跳下马来。

剧院门口,彼得留拉的两个卫兵拦住了帕夫柳克说:“有票吗?”帕夫柳克轻蔑地笑了笑,用肩膀撞开了一个卫兵。他后面的十几个人把马拴在外面的栅栏上,然后也学着他的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这些陌生的面孔马上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尤其是身材高大的帕夫柳克。他穿着一件上等料子的军官制服,下身穿着蓝色的马裤,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高帽,肩膀上挂着一支毛瑟枪,口袋里还能隐约看到一颗手榴弹。“那个人是谁啊?”舞池里的人低声地互相询问。而此时,戈卢勃的副官正沉浸在自己潇洒的舞姿中。

他的舞伴是牧师的大女儿。她旋转着身体,裙子像喇叭花一样高高飘起,旁边的人甚至能看到里面的丝袜。这让军官们十分高兴。帕夫柳克盯着牧师女儿的腿,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穿过舞池走到乐队前面。他看着乐手甩了一下自己的马鞭,然后喊道:“来一首霍帕克舞曲。”乐队没人理他。帕夫柳克在乐队指挥的后背上猛地抽了一鞭子,指挥好像被蜇了一样跳起来。没了指挥,音乐突然停了下来,大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真是野蛮。”酒吧老板的女儿一边摇着旁边戈卢勃的胳膊,一边生气地说,“您不能饶了他。”

戈卢勃生气地站了起来。他踢开了面前的椅子,迈着大步走到挥鞭子的人面前,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闹事的人正是一直跟他争抢地盘的帕夫柳克。两个人正好还有一笔旧账要算。一周前,帕夫柳克暗算了戈卢勃上校。当时,戈卢勃正在和红军的部队缠斗。帕夫柳克本来应该从后方打击布尔什维克,但他非但没来帮忙,反而把自己的部队开进周边的城镇,消灭了红军留在那里的几个岗哨。随后,他又把小镇严密地守卫起来,对那里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扫**。当然,作为彼得留拉的拥护者,他的目标主要是犹太人。而孤立无援的戈卢勃被红军击溃了右翼,让他们从包围圈里逃脱了。

现在,这个傲慢的帕夫柳克竟然敢闯到这里,甚至当着上校的面,用鞭子抽他的乐队指挥。欺人太甚。戈卢勃知道,如果不赶紧搞定这个麻烦,自己以后就要威严扫地了。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彼此几秒钟,谁都没有说话。

随后,戈卢勃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摸着手枪,大声说道:“狗东西,你凭什么对我的人动手?”

帕夫柳克的手悄悄摸向了毛瑟枪:“别乱动,戈卢勃上校,小心绊倒自己。你也不要试图激怒我,否则有你好看。”戈卢勃忍无可忍地喊道:“把他们抓起来,每人打二十五鞭子。”他的部下像猎狗一样冲向了帕夫柳克那群人。

有人放了一枪,那声音听起来就像电灯泡砸在地面上一样。缠斗的双方开始了一场狗咬狗的厮打。他们用军刀互相砍杀,用手去揪对方的头发,扼住他们的喉咙。在场的妇女们发出了杀猪般的号叫,四散而逃。几分钟后,帕夫柳克那群人被解除了武装。上校的手下一边揍着他们,一边把他们从剧院大厅拖到了大街上。帕夫柳克的皮帽子和毛瑟枪全丢了,他自己也被打得鼻青脸肿。此刻的他快要气死了。趁对面的人回去了,他和他的手下赶紧骑上马,沿着大街跑了。

晚会草草收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没兴趣寻欢作乐了。妇女们拒绝跳舞,要求士兵们赶紧送她们回家。但是戈卢勃充耳不闻,他下令说:“加强守卫!任何人不得离开大厅。”帕利亚尼察赶紧去执行他的命令。“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会一直跳到明天早上。”戈卢勃固执地说,“我自己先来一支华尔兹。”音乐再次响起,但舞蹈却没能继续。

上校和神父女儿的华尔兹还没跳完一圈,哨兵就冲进大厅喊道:“帕夫柳克带人把剧院包围了。”这时,一个临街的窗户被撞碎了,机关枪的枪口从外面伸了进来。枪口缓缓地左右移动,仿佛在瞄准四散而逃的人群。所有人像躲避魔鬼一样涌向了剧场中央。帕利亚尼察瞄准天花板上的灯开了一枪。灯罩应声而碎,爆炸产生的玻璃碎片落在人们的头上。剧院里一片漆黑,有人在外面喊道:“大家快出去!”剧场里各种辱骂的声音、女人们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戈卢勃在大厅里来回奔跑,叫喊着想要召集被冲散的部下。这些声音和外面的叫喊声和枪声交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混乱。混乱之中,没人注意到帕利亚尼察从后门溜到了小路上,直奔戈卢勃的指挥部。

半小时后,小镇爆发了一场真正的战斗。手枪、步枪、机关枪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居民们全都从睡梦中惊醒,吓得躲在窗户底下。这场交火最终逐渐停息,只有一挺机关枪还在断断续续地开火。破晓时分,这场战斗才真正接近尾声。

即将对犹太人展开大屠杀的谣言正在小镇上悄悄流传。这消息也传到了破败不堪的犹太人社区。那里紧挨着河边,附近非常泥泞。贫穷的犹太人只能挤在这些非常狭小的、很难称之为房子的地方。

谢廖沙已经在印刷厂里干了一年多了。在这里工作的很多人都是犹太人。谢廖沙和他们相处得很融洽。他们团结在一起,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共同反抗他们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自私自利的布鲁姆施泰因先生。工人和老板之间的矛盾越发不可调和。老板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攫取剩余价值,克扣工人的工资。工人们已经罢工多次予以反抗,印刷厂也已经停工两三个星期了。厂里一共有十四个人,谢廖沙最年轻,但他一天也只能干十二个小时。

今天,谢廖沙注意到工人们都很焦虑。因为战乱,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印刷厂除了给那些哥萨克大头目印刷告示之外,已经没有什么订单了。得了结核病的孟德尔把谢廖沙叫到角落里,用一双悲伤的眼睛看着他说:“你听说了吗?马上要有一场大屠杀。”谢廖沙惊讶地抬起头说:“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孟德尔把手放在谢廖沙的肩膀上,用长辈的语气对他说:“大屠杀肯定会来的,这毫无疑问。犹太人又要遭难了。但是我想问问你,你是否会在这场灾难降临的时候帮帮这些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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