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霁看着鼓手年轻的帅脸,有点无语地笑了笑:“弟弟,要么咱先把大学顺利毕业了再说吧。”
池清霁这句话的意思是,年轻人不懂事,等大学毕业,回头再想想估计恨不得给自己一大嘴巴。
但这话到了小鼓手的耳朵里,好像就成了池清霁有那意思,但不想碰男大学生,立刻就来了劲,姐姐前姐姐后地献殷勤,让池清霁等他毕业。
池清霁都无语了,但这事儿也不好找阚北,毕竟他们之间虽然亲密无间,但始终还是伙伴和朋友,总不能让阚北来帮她挡桃花。
不过她也没跟宋薄言说,知道他赶不过来,没必要徒增烦恼。
之后的大半天里,池清霁都在紧锣密鼓的排练中度过,到了晚上开场前才终于得空吃点东西喝口水。
上台前,池清霁看见小鼓手凑到音响老师那边去,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偶尔往她这边看上一眼,毫无兴趣地别开了头去。
他们依照计划登台,面对台下的欢呼,四个人的兴致也一下被抬了起来,池清霁很快忘了今天的小插曲,全心全意地投入进音乐中。
音乐节基本都是露天,台下也没有座位,听众站在台下自觉地挥舞起应援荧光棒,池清霁站在台上,无比享受十月份尚且留有几分温和的风。
她在间奏的过程中随意地扫视台下,意外地在角落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宋薄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身上穿着一件薄毛衣外套,手臂上还挂了一件与这里天气完全不符的厚呢大衣,看起来应该是刚下飞机就过来了,颇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他一向不喜欢热闹,估计这次是第一次来音乐节,来得晚,没有抢到好位置,也不知道像旁人一样挥手应援,就像根木头似的站在角落处,一双眼睛只知道看着台上方向,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如同一位忠诚的骑士般迎接她的目光。
又来了又来了。
昨晚关于对宋薄言像一只克制系大狗的无端想象立刻卷土重来,池清霁甚至非常不敬业地直接笑了场,险些没有跟上副歌部分的节拍。
“我害怕你心碎没人帮你擦眼泪……”
她唱周杰伦还是那么有味道,宋薄言看着台上身披无数道舞台灯的池清霁,在欢呼与尖叫声中结束演唱,又在全场的“安可”声中返场,自豪地朝他的方向使了个眼神,就好像在向他炫耀:“我厉害吧?”
台上与台下的两个人遥遥相望,相视一笑,音乐节的人山人海就自动失去了声音,隐匿了行迹。
一首歌唱完,台下全都在叫“鸡仔”。
“好了好了,后面还有其他乐队蓄势待发,我们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
“鸡仔,等我大学毕业,给我个机会好吗?”
池清霁的话还没说完,就忽然被从天而降的男声打断。
她回头,就看见小鼓手拿着备用的麦克风从后台走出来,朝她挑了挑眉。
麦克风启用之前都是要接到音响控制台那边的,池清霁现在总算知道刚才他跟音响老师勾肩搭背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了。
台下经过短暂的沉默,猛地沸腾起来,吱哇乱叫间还夹杂着起哄的‘答应他’。
池清霁先给了旁边三位一个眼神表示不用帮忙,就看小鼓手已经走上台来,朝台下作手势请他们安静。
“我知道你比我大,我也知道年纪小就是会给人一种不靠谱的感觉,但是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
台下人都很配合地安静下来,全场鸦雀无声,池清霁也没有打断,就让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她一边听,一边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站在角落的某大狗,看他表情已经沉了下来,一脸不爽的样子,顿时心里一阵恶趣味的暗爽。
宋薄言,你也有今天。
酸了吧,醋了吧,难受了吧!
不过短暂的恶趣味结束后,池清霁当然还是要好好面对眼前这场飞来横祸。
她好不容易等到小鼓手完成了自己的真情告白,以“你愿意吗”四个字结尾,将话语权交还到她手里,才哈哈大笑着说:“你们真的很无聊哎,明明知道我家里管得严,还故意在我男朋友面前整我是吧,你们知不知道,彭锐多说一句我就要多哄我男朋友半小时,很难哄的好吧!”
告白的气氛被池清霁一句语气夸张的话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听见身后已经传来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一旁的阚北也迅速跟上,帮池清霁打了一句配合:“而且整蛊至少也有点诚意,好歹找个直的吧。”
“我去,彭锐是弯的吗!”
“彭锐我可以!”
“等等阚子哥你怎么知道的?”
阚北话音刚落,整个场子比刚才彭锐出来那一刻还要炸得更厉害。
彭锐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但毕竟人在台上,也不好发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盯着阚北无语地笑。
池清霁是最开心的那个,在台上笑得简直要死过去,笑完赶紧拖着墩子和小黑下了台,逃离暴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