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陈牧曾和她说,他两个弟妹找的另一半,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
“错了,夫君”,孟月纠正他,“阿舒的夫婿也允许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一点跟你很像。”
陈牧有一点骄傲,他也继续道:
“那阿寅的夫人,敢闯敢干,实打实就是像你了。”
夫妻二人说了很久的话,才准备洗漱睡下。
但都躺下了,孟月却觉得睡不着:“哎,夫君,你说,弟弟妹妹的姻缘都和官爵有关,将来我们的三个孩儿,是不是会更好?”
“那是自然”,陈牧一把揽过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这几个字却不是过誉,而是陈牧此刻的内心具象化。
这两年,他们陈家的蒸蒸日上,都离不开他面前的这个果决的话事人。
从前他只觉得,把自己的药铺守好,让她安于后宅,教养好子女便好;可如今他不再这样想了,他的月娘,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抓住一切的机遇,精进自己,发展陈家,这才让阿寅毫无顾忌地读书,让阿舒旁若无人地赚钱,她自己呢,摇身一变也吃上了公家饭,光是这样的一副心气儿,日子再差,也会过出花儿来!
“那是自然”,孟月说到兴奋处,往他怀里钻了又钻,两个人都弄出一身汗来,“将来啊我们的三个孩儿,都让他们走出当涂,走到益京去,可好?”
寒门要想真正改换门庭,实在是需要一代代的赓续努力。
小叔子陈寅回来,她是乐见其成的,想来也是他的深思熟虑。
普通人家不吃不喝,乐观地想,都得要半辈子才能在益京城扎下根来。
而要等扎下根来,再想干点什么,就已经是年过半百,基本没什么指望了。
但有了他们这一代的共同托举,阿砚和阿墨他们这一辈,就会更好。
有了学官的小叔,有了平阳伯府的姑父,还有当夫子的娘,以及一直悬壶济世的阿爹,走出当涂,走进益京,是势在必行。
“只要他们愿意”,孟月很是欣慰。
她占用了原身的所有一切,她就有义务托举几个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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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陈寅的婚期是在四月的春假。
原本他们不想这样赶的,但陈寅坚持如此。
“我这个学官,原本就是从学子中来;而雪娘又正是督学之后,也是她劝我,选了这个时候的。”
春假期间,第三届怡园书展开始,春假头一日,是陈寅和雪娘的婚期;小夫妻俩忙完各种仪式,第二日就双双出现在书展上,以新任学官的任命,给每位来参展的学子训话,并请前五十位的他们吃喜饼。
自然,喜饼是从百味斋拿的。如今百味斋的点心业务,早已席卷了当涂县的每一个重大活动,而更有往益京去的趋势。
孟月也觉得可行,谁让百味斋的女掌柜,是平阳伯府的儿媳妇呢?
伯府的产业本就在益京城,如今只要点心真的做的好吃,是早晚都要去益京城开分号的。
这个法子,是阿舒想好,过来和她商量的,再看到玉娘沉稳运笔,在书展上为前来求字求家书的人挥毫泼墨。
孟月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如此清闲,好像每个人都用不到她,也不会再来问她的意见;但每个人又不会忽略她,见她过来,又亲热地跟她招呼。
“好像是该功成身退了啊!”
孟月忽地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当然两门亲事,家里也拿出去许多,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人在,心在,大家的劲都往一处使,钱都会源源不断地再来。
如今的陈家,早已不是两年前的模样;以后也肯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