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在八月里又做了一堂法会,我给他们做点心得了三贯,你拿两贯去吧。”
陈舒道,“此前你给我搜集的食方,派上了大用场呢!”
而她知道二哥此去是又要参加擢考,她旁的帮不上忙,唯有在吃食上用心。她按照大嫂给的方子,试着做了定胜糕出来,满满的一个包袱,估摸着数量,“如今天日渐冷了,你隔三差五吃一个,吃到上科场绝对不成问题。”
陈寅打定主意,“我一定好好准备,绝对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此时此刻,陈寅只觉得自己除了读书的空口承诺,好像也拿不出什么,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这句话。他甚至巴不得快些,快些到十一月,这样便好回应家人的期待和自己的努力。
“放宽心,就算这次不成,明年六月还有一回,别累着自己,阿寅。”
这句话是婆婆李桂兰说的,在场诸人只有她可以说这个话。这些日子以来,她亲眼所见自己的二儿子带着大孙子日夜苦读,虽然家里条件也供应得上,但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作为娘和祖母,她心疼。
“阿娘,儿知道了。”
他又看向大嫂,陈寅还期待着她能说点什么。
毕竟这一路走来,幸亏得了她的指点,再加上自己努力,这才一路顺遂。
可孟月并没有说太多,“寅弟,你如今才学见识已经远胜于我们陈家任何一人,大嫂也没有别的要说与你,我们陈家每一个人,都只希望你爱惜身体,珍重自身,不忘初心,将来做一个好的父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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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即将进入基层权力体系的年轻学子,这番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她亲眼见到陈寅背挺得更直了,说话也更中气十足了。
“要是没有旁的要紧事,你就专心读书吧,每月的钱我们会如数寄到,家里有我在,你不必担心。”
送上马车,陈牧务实地叮嘱,一来一回也浪费时间,就留在书院,搏一搏,说不定还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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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秋日格外让孟月觉得有所期待。
这种感觉,在她送阿砚进顺天书院时,尤为强烈。
路上,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叮嘱他好好用功,而是学了婆母的口气,要他注意身体,不要太过硬逼自己。
这样一来,本来阿砚还很紧张,这下也就松了口气,轻松稳当地进了书院大门。
转头,她又把阿墨送到杏花书院去,孟月特意把这一个假期里自己给阿墨补课时练的字,让他装好了拿去给夫子看。
夫子认得她,还特意和她聊了两句,再一看阿墨那手字的进步,也确实实打实地高兴起来,“有母若此,实在是阿墨的福气啊。”
孟月哪敢在阿墨的正经夫子跟前拿款儿,赶紧又低调又谦逊地把一块亲自买的戒尺递给夫子:
“我们当父母的,只想让他好好地在书院听夫子们的话,阿墨若是再调皮,您就用这块戒尺打他,万勿客气。”
一旁的阿墨听得胆子都快要吓破了,他这一路跟着娘亲从顺天书院来,居然也见识了阿娘的两副面孔。她居然也学岳婶婶买戒尺?!
哎,好吧,这要不是玉娘姐跟他说起,还真不知道可以这样操作!
孟月看到旁边如小猫一样温顺的阿墨,心里也满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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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书院是要寄宿的,每十日才回来一日,孟月便有了更多的心思去教阿墨和阿绯。毕竟阿绯明年九月也要去念书了,孟月一直留意着兰蕙书院陈夫子的动向。
日子也就忙忙碌碌地进了十月。
这期间,她自己的习字班又招了十个人,因为都是在正式书院上学的学子,所以她就只好跟他们商量好,隔天下午上一个时辰的课;阿舒的百味斋里,又一次接受她的建议,创新做了几个口味的月饼,也卖得很好。
可她逐渐发现,陈牧的脸色好像变得不是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