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也是想不明白,挥挥手,让大家散去。
散朝后回府的途中,洪承畴十分懊恼。
本以为多尔衮是个果敢睿智、雄才大略的人物。跟随他,早一点儿平定疆土、稳定秩序,让百姓过上平安的日子。
没想到一次惨败,就让他心灰意冷,居然又亮出了野兽的獠牙。
自己是在作孽呀,瞎出什么退守黄河以北的主意,此法一出,整个黄河以北将会沦为人间地狱。
想将消息传递出去,让黄河以北的百姓能跑的赶紧跑。
可仔细一想,自投降以来,自己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全是清廷派的,根本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刚走到府邸,却被一个小叫花子的打狗棒子绊了一下。转身看了一眼那个满脸黢黑,呲着白牙的小叫花子。
刚想给几个铜板打发了,便听到从那白牙里挤出几个字:
“欲除烦恼,柏林寺上香。”
北京柏林寺,京师八大寺庙之一。
就在后世雍和宫的东面不远,当然,现在还没有雍和宫呢。该寺的得名,正是因为寺前柏树成林,竟达十里之遥。
大雄宝殿是全寺的主体建筑,掩映在几棵苍劲的银杏树下,檐下正中悬挂有巨额横匾,上书“万古柏林”,一派幽静、肃穆气氛。
可谓古木参天,松柏森森,冬青郁郁,芳草青青。
洪承畴照例在每月初一、十五来这里进香,偶尔还会和高僧谈论两句。
禅房内,胖大的悟空,不,现在叫慧能,笑眯眯地说道:
“施主何必自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施主一言,救人何止万千。”
“大师谬赞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奈何西洋传道,使得世间尘埃尽染。”说着,洪承畴用手比划了一个大炮的形状。
慧能道:“施主仔细参研予之《心经》,即可扫除心中之尘埃。”当初朱庆给洪承畴的信,就夹在《心经》里。
“晚辈曾整夜苦读,无奈愚钝之至,仍不得真经。”洪承畴摇摇头。
“敢问施主,什么是真经?修行不取真经又修的什么行呢?”
“所谓真经,就是能够达到寂空涅槃的究竟法门,可悟不可修,修为成佛,在求。悟为明性,在知。”
慧能问道:“不为成佛,那什么是佛教呢?”
“佛乃觉性,非人,人人都有觉性不等于觉性就是人。”
“人相可坏,觉性无生无灭,即觉即显,即障即蔽,无障不显,了于涅槃。”
“从众生处说是以贪制贪,以幻制幻的善巧,虽不灭败坏,却无碍抚慰灵魂的慈悲。”洪承畴道。
“施主参意不拘经文,自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也难能可贵。”
“依贫僧看来,施主距离得道只差一步。进则净土,退则凡尘,只是这一步,难如登天。”说着,又给了洪承畴一卷经书。
洪承畴接到朱庆的来信,一下子就明白了信里的三种意思。
第一,你的退路已经给你找好了,连说辞都有了。
第二,你的家人已经被控制,至于死活,你自己看着办。
第三,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本王好好干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