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小说网

千米小说网>还乡曲 > 二 一束血红的光透射暗昧的识见(第2页)

二 一束血红的光透射暗昧的识见(第2页)

他注意到放在窗户里面的花因为缺水而死了,他把它们放到外边的窗台上,以便让人拿走。他正这样忙着的时候听到外边砾石上的脚步声,随之有人敲门。

约布赖特打开门,维恩即站在他的面前。

“早上好。”红土贩子说,“约布赖特太太在家吗?”

约布赖特看着地面:“那你没有看见克瑞斯汀或者别的爱敦人?”

“没有。我去外边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刚刚回来。我离开的前一天来这里看望过。”

“那你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

“我的母亲——死了。”

“死了!”维恩机械地说。

“她现在的家也是我一心要去的。”

维恩紧盯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如果我不看你的脸色,我绝不会相信你的话。你病了?”

“我大病了一场。”

“唉,这变化!我一个月前离开她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在说她将要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而那似乎成了真实。”

“你说得对,毫无疑问。苦难教了你比我更深刻的谈话才干。我所指的是关于她在这里的生活。她死得太早了。”

“或许是由于我活得太久了。过去的这个月我因此遭受了痛苦的体验,迪格利。但是进来吧,我一直想见你。”

他领红土贩子进了上个圣诞节举行舞会的大房间;他们一起在那长椅上坐下来。“那是冷冷的壁炉,你看。”克莱姆说,“那烧了一半的木头和那些余烬烧着的时候她还活着!这里还没有多少改变。我什么都不能做。我的生活像一只蜗牛那样爬行。”

“她是怎么死的?”维恩说。

约布赖特把她生病和死亡的一些详细情况说给他,然后继续说:“从此以后任何痛苦对我来说都觉得似乎不会大过小病小灾了——我开头说我想要问你一些事情,但是我像喝醉了酒的人离题了。我急于知道我母亲上次看到你时她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跟她谈了很长时间吧,我想?”

“我跟她谈了半个多小时。”

“关于我吗?”

“对。并且一定是因为我们谈的什么她才到荒原上去的。毫无疑问她是去看你。”

“可是她为什么要来看我,既然她对我那么怨恨?这里有个谜。”

“可我知道她已经完全宽恕了你。”

“但是,迪格利——一个女人,她完全宽恕了她的儿子,在去他家的路上感觉到自己病了的时候,会说她是因为他的虐待而伤碎了心吗?绝对不会!”

“我所知道的是她完全不责怪你了。她为发生的事情责怪她自己,只责怪她自己。我听她亲口说的。”

“你听她亲口说我没有虐待她;而同时另一个人又听她亲口说我虐待了她?我母亲不是感情冲动的女人,会没有理由地一个小时改变一个看法。怎么会,维恩,她怎么会紧密连续地说出这么不同的话来?”

“我说不上来。的确很古怪,她宽恕了你的时候,并且宽恕了你的妻子,特意要去看你们跟你们和好。”

“如果世界上有一件事情让我困惑不解,那就是这件莫名其妙的事了……迪格利,假如我们,活着的人,能被允许跟死者进行谈话——仅仅一次,短短一分钟,即便通过铁栅栏屏隔,像在监狱里跟犯人——那我们就可以获悉多少!有多少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的人要埋头藏起来!而这个谜——那我就能即刻揭开谜底。但是坟墓把她永远关在了里边。目前该怎样去查明呢?”

没有答复由他的同伴回应,因为没有回答能够给予。维恩离开的时候,是几分钟以后了,克莱姆已经度过了悲悔的迟钝呆滞而转向焦烦不安的波动了。

整个下午他继续处在同样的状态中。一张床由一位邻居为他在这同一所房子里铺起来,那他就免得第二天再来回跑了。当他在这遗弃之处就寝的时候他却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地保持着清醒,思虑着同样的挂怀。怎样去发现一个解开这死亡之谜的办法似乎是一个比生存的最高问题更为重要的疑难。他的记忆中藏有一幅一个进入他母亲躺的茅棚的小男孩的脸的生动图画。那圆圆的眼睛,热切的注视,发出那番话的尖音,好像匕首刺割着他的脑子。

对那男孩子的探访使其觉得可以作为新的细节拾遗的手段;尽管那或许会是完全徒劳无获的。六个星期流逝以后去探查一个孩子的头脑,不是为了探寻那孩子见过而且理解的事实,而是为了去得到那些远在他天性之外的东西,本没有多大的指望;然而当所有显豁的通道都被堵塞的时候,我们便向着琐细和隐晦摸索了。没有什么事情留待去做了;探访过那孩子之后他将任由这个谜坠入未能发现的事物的深渊。

是大约黎明时他做出了这个决定,于是他立即起床。他锁上房子,走出去进入了那块再向前跟石南合为一片的绿草地。在白色的花园栅栏前面,小路像一支宽箭分为三岔。向右边的路通向静女酒店及其附近;中间的小径通向迷雾岗;左边的小道越过小山通向迷雾岗的另一部分,那孩子就住在那里。屈身走上这后一条路的时候约布赖特感到了一阵凛然寒气,大多数人是足够熟悉的,那很可能由未经太阳晒过的早晨的空气所致。多日之后他才认为它是一种具有异常意味的东西。

约布赖特到达苏珊·南萨奇——他要找的男孩子的母亲——农舍的时候,他发现住在屋里的人还没有起床。但是在高地小村由**到户外的过渡是惊人地快捷和容易。那里没有呵欠盥洗的明晰隔断把夜间的人和白天的人划分开。约布赖特敲敲楼上的窗台,那是他的手杖能够伸到的;三四分钟以后女人下来了。

直到这时克莱姆才记起了她就是那个对尤苔莎做出那般野蛮举动的人。这也部分地解释了她向他致意为什么不和蔼不文雅。再者,她的孩子又病了;而苏珊,自从那个晚上他被迫为尤苔莎照看篝火以来,直到现在,她便把他的病归咎于受了尤苔莎作为巫女的影响。这是一种好像鼹鼠潜伏在可见的表面底下的情感,并且可能由于尤苔莎恳求老舰长放弃起诉而保持存在;那时候因为在教堂的刺伤老舰长曾经打算起诉苏珊,尤苔莎请求作罢,老舰长照做了。

约布赖特克服了他的反感,因为苏珊至少没有对他母亲心生恶意。他和蔼地要求见见小男孩;但她的态度没有改善。

“我想要见见他,”约布赖特接着说,带着些踌躇,“想问问他除了他早先说过的,他还记不记得跟我母亲一起走时别的什么事情。”

她用一种怪异的非难的神气盯着他。那样子除了一个半瞎的人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是在说:“你是想要那把你打垮到这个熊样子的再一击了。”

她叫那孩子下了楼,请克莱姆坐到一个凳子上,接着说:“好吧,约翰尼,把你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告诉约布赖特先生。”

“你没有忘了那个大热天跟一位可怜的太太怎样走的吧?”克莱姆说。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