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要来你深夜来请。走,我即刻随你去。”
而到了裁月居,竺澄觉得还不如不来,现在给她鸩丹,与亲手杀她有什么区别?
他靠在茶几上,支肘扶头捂眼。
“要不还是研究下胎气不稳?”
时鸳坐在茶几另一侧,支肘托着下颚,朝无奈的竺澄笑道:
“那软磨还是硬泡,你选一个。”
竺澄头一个比两个大,无奈求饶道:
“姑奶奶,你现在吃那玩意儿跟自尽有什么区别?”
她伸手轻拉着他的衣袖,一脸坏笑,却是娇声软语地央求道:
“竺神医——竺大哥——澄……”
竺澄吓得赶紧拦下她后头那声的“哥哥”,从小到大她都是这副模样,求着自己不是要这加深内力的汤药,就是要那可解百毒的丹丸。
他眼睛一横,一脸严肃道:
“闭嘴!你敢喊出来,我就把你扎哑!”
“干什么?大嫂又听不到,不会拿着擀面杖,追着你满院子跑的!”
竺澄瞪了她一眼,甩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抱怨道:
“我怕的是我婆娘么?我怕的是柳羡仙!他但凡听到一声,就他那心眼子,泡在醋缸里似的,不得把竺家和我的皮剥了!我还得在长安城里住呢!”
柳羡仙从氲芳阁沐浴完回来,听到这最后半句话,笑问道:
“澄之,谁要剥你的皮?”
竺澄对方才的话心有余悸,只赶紧扯开了话题:
“你就陪她一起疯?”
柳羡仙无奈摇头,看到她眼中的笃定与期待,他却按下隐忧与猜测,浅笑道:
“她想做的,谁拦得住?这一次她要的鸩丹,不是用来应急的,自不必当场生效。应该有办法,降低药效消退后的反噬。还有,当日的宾客名单中,并无顶尖高手。鸳儿也不需要恢复十成十的修为。”
时鸳对他最后一句有些许不满,但为了能让竺澄松口,认同道:
“生效慢些也可以,到寿宴还有两日!是和华山那些人动手,药效不用那么强。”
一语点醒了竺澄,他靠在一边,摸着下巴深思,他抬眼看向时鸳,沉声道:
“有点疼。”
时鸳闻言,自信欣喜地望向温柔含笑的柳羡仙,赶紧点头道:
“都行。”
眼前的她第一次流露出单纯的快乐,她欣喜若狂之下毫不在意,竺澄的警告与即将付出的代价。这就是她最快意之事,重新成为剑仙,成为蝶舞门主。
当日共握九枝青脉盘而缔结的契约,是无比正确的一件事,能把她毫无悬念地绑在身边,不对,是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让她每日都如登春台。
但柳羡仙还是心下一沉,皱眉问道:
“有点疼,是何意?”
这是和竺澄间心照不宣,时鸳怕生变故,只轻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