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开话题,淡道:
“三叔五十大寿,妹夫怎么没来?”
柳知棠喝着茶,不服地把话头拉了回来,追问道:
“少打马虎眼!澹台鸣为什么不来,你心知肚明!你这么宝贝未来嫂子,难得的大世面却不叫她来看看,不像你的做派。你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柳羡仙轻叹一声,避开柳知棠的连续追问,且不肯放过的眼神,转头看到带着华山弟子位于角落的温相善,冷冷盯了自己一眼。
他只含笑颔首致意,温相善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这一份怒意,像极孩童般的可笑。
她会来的,但今日长安城里,不会有时鸳,有的只是慕鸳时,她的对手,亦会如期而至。
“知棠,你话多了。”
听到这一句冷言警告下的边界,柳知棠心中一惊。
这是柳羡仙少有的,对她端起少堂主的架子,竟然是为了那女人?
不过她还是确定了一件事,对那时娘子,他是真喜欢。
“哼!口是心非。”
一阵热闹嘈杂之中,韩寂阳带着一众好手,出现在客京华门前,柳汇川上前迎接。
而哑叔回到柳羡仙身边,笃定地朝他点头。
柳羡仙安心下来,她得手了,此刻就在后院天字号院中,她即将开始享受剧痛折磨换来的片刻巅峰。
他抬眼间,见到竺澄与燕北还已在二楼挑了个最好的位置,等着看戏,他二人朝自己挥了挥手。
柳汇川礼数周到地将韩寂阳与整整二十余名好手请进了大堂。
“韩明使大驾光临,老夫幸甚幸甚。”
所有宾客的目光集中在了这一群来势汹汹的、灰衣劲装的蝶舞门弟子身上。
韩寂阳一身朱墨色长袍,腰间一侧悬剑,一侧挂着鸭蛋大小的白玉蝴蝶明使令,昂首挺胸,举手投足间,他不仅是年轻剑客,更是大权在握的明使之位。
柳汇川没有望见门主身影,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激动,故意大声问道:
“蝶舞门主芳踪驾临,还未前来么?”
韩寂阳浅笑,配合着朗声道:
“柳三爷稍待,门主亲赴午宴。”
一时间,客京华楼中众人爆发出惊呼,声浪如潮水般翻涌:
“什么?蝶舞门主亲临贺寿?垂荫堂的面子真当大!”
“慕鸳时不是自囚总坛庐山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今日还能一见剑仙风姿,这一趟寿宴,可没白来!”
……
柳羡仙被哑叔推着上前,向韩寂阳点头诚恳道:
“这两日客京华,可住得舒适?你家门主,可满意?”
还没来得及回答,韩寂阳的笑意在脸上一僵,却已听到大门处一声穿透霄宇的熟悉清喝:
“韩寂阳——”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不可磨灭的仪态与威严,与渗着杀气的倨傲,他听过千百次,却不想在这一刻响起在耳畔。
楼中顿时安静,众人齐刷刷地望向大门外,不知此刻是谁,敢直呼韩寂阳的大名。
柳羡仙看着韩寂阳难以置信地转头,顺着他目光望去,蝶舞门两列弟子间让出一条路来。
他星目微然一绽,原来,这就是她喜欢缃叶黄与银丝雪灰的原因。
银丝雪灰的长裙,在步履律动间浅浅闪着银光,配着缃叶黄交领上衣的亮色,她戴着一方面具,材质非金非玉,光泽温润,从左额至右下颌,勾勒出流畅而清冷的蝴蝶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