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鸳拿着银签挑起半块栗粉山药蜜糕,吃了小半口,笑道:
“我为什么要厌恶你?仅仅因为,你动心思,想嫁给阿羡?”
柳知棠细细打量时鸳的神色,杨氏想让自己的侄女嫁入柳家,几乎是个不传之秘,可时鸳是一点怒意皆无,难道她当真对柳羡仙没有情意?
她拿银签扦起糖霜松仁球,咬了小半个,里面是整颗甜栗,不禁皱眉疑惑。
杨歆妃脱口而出,道:
“不应该么?”
时鸳挑眉,轻笑出声,慢慢咀嚼着小口蜜糕,道:
“若我在你的位置上,也会这么做。厌恶你做什么?我还有点喜欢你。”
杨歆妃惊讶到失语,没想到她会以此认同自己。
时鸳继续悠然道:
“华山派的温大侠昨日仗义出手,三爷寿宴他也该是要来的。如今看来,未来华山大权,该是他的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低头沉默的杨歆妃。
杨歆妃脸上一红,知她再说那日的“后路”,只起身道:
“我乏了,谢你二人今日前来探望,谢时娘子茶点,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赶紧躲了回去。
柳知棠只是惊讶,昨日妖娆妩媚、以色侍人的女子通透至此,不过这话听起来还真过瘾!
除了柳羡仙当年被安排的婚事,这是第二次,有人明目张胆地拨弄算计他。
她好奇问道:
“柳羡仙他知道,你是如此想的?他当真没反应?”
她转头看向柳知棠。
“他该有什么反应?”
柳知棠点头而笑,看向面前的糖霜松仁栗球,的确是自己多问了这一句,
“也是,该没什么反应。时娘子很喜欢吃栗子?”
她对于栗子,不很反感也未有多钟情,应季吃上一口,也只是图个新鲜而已。
“何以见得?”
“从昨日马球赛的栗蓉糕到现在,桌上茶点,都是栗子。”
柳知棠端起一边的青瓷小碗,碗中装着浅栗色的乳酪,轻嗅后,依旧是淡淡栗香,笑道:
“糖霜的、磨粉做糕的、掺着牛乳做酪饮的,这些磨人的做法,只有柳羡仙那个吃货想得出来。但是有一件,他不喜栗子甜腻却香味偏淡,所以他只吃北地来的榛子。”
时鸳眸色一亮,低头看向数盏茶点,这些点心向来是备下了什么,她就吃什么。
经柳知棠提醒,她才想起自从她在街上,一时兴起买了煨栗子之后,她见到的点心、羹粥都带点栗子。
右手指中慢慢捏紧那根银签,柳知棠眼中这一份拳拳之心的在意,却只得了她的嫌弃。
死柳羡仙!少盯着一眼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