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办公室,陆珩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沙发上,刺眼的顶光立刻照亮了他满身的伤痕。
膝盖上大片的淤青呈现出紫红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狰狞,手臂内侧的勒痕已经发肿,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紫。
陆珩咽了咽口水,单膝跪地,西裤面料在地毯上摩擦出细微声响。他捏住苏秋池的胳膊,眉头微微蹙起,“怎么。。。。”
苏秋池抬眸看着他,那双眼睛哭红,眼尾还泛着湿润的水光,他的睫毛微微颤抖,声音几乎低的听不清,“疼。。。。”
陆珩的指尖微微一僵,眸色骤然暗沉。松开了苏秋池的手臂,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哭什么哭,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服务员嘛,被摸一下亲一下这都是很常见的事情,我还没见过你这么矫情的。”
苏秋池的呼吸猛地一滞,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陆珩,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哽着一股酸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珩看着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睛,眼尾泛着薄红,睫毛上还挂着细碎的泪珠,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轻轻一颤就能落下更多水光。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此刻蒙着一层雾气,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倔强,却又柔软得不可思议,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替他擦掉眼泪,再把他整个人揉进怀里护着。
可陆珩只是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告,“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苏秋池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却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眼里的水光晃了晃,最终还是顺着脸颊滑落。
陆珩的呼吸微微一滞,面色愠怒,“好了,你他妈别哭了。烦不烦啊。”
“呜呜呜呜。。。。。”苏秋池张开双臂,抱着陆珩大腿,又开始哭泣。
陆珩有些无语,但还是任由苏秋池抱着,板着一张脸冷道,“我今天的衬衫,还有西裤全让你给我弄脏了,等着赔钱吧你。”
苏秋池抬眸看着他,“我。。。没钱。。。。”
陆珩的身形在苏秋池面前微微倾斜,他俯身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修长的手指轻轻一伸,精准地捏住了苏秋池的下巴,力度恰到好处,既没有让苏秋池感到疼痛,却又能让他感受到一种明显的压迫感。
苏秋池的脸瞬间被陆珩笼罩在阴影之中,那阴影就像是一层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束缚。
陆珩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冽,却又透着几分嘲讽,“没钱?那你还造次,真当我这里是慈善机构啊。”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利箭般直射苏秋池,仿佛要将他看透。接着,他声音稍缓却依旧带着压迫,“没钱,就给我把客人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就有钱了。”
苏秋池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不甘,但更多的是被这压迫感逼迫出的倔强。
“我不。。。不要。”苏秋池一把推开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蓬松的裙摆像破碎的花瓣般在深色地毯上铺展开来。他的膝盖还带着未消的淤青,此刻因突然的撞击又泛起一阵刺痛,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只是死死攥着裙角,指节都泛了白。
陆珩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办公室的冷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将苏秋池笼罩在一片惨白里。他散落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单薄得像是随时会消失。
“妈的。。。”陆珩咒骂了一声,摔门出了办公室。厚重的门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走廊的感应灯全都亮了起来。
苏秋池跪坐在地上吓得身子抖了抖,他手指尖无意识的扣着裙边,不开心的哼了一声,此时此刻他有点想家了。可是他一分钱也没有,走路回家的话,腿应该会断。
他磨磨蹭蹭站起身,刚迈开步子,办公室的被推开了,陆珩手里拿着一瓶喷雾,一脸阴沉,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苏秋池下意识的后退,膝弯撞到沙发边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仰倒下去。蓬蓬裙摆随着惯性掀起一片雪白的浪花,蕾丝衬裙下骤然露出大片肌肤,那双修长的腿白得晃眼,膝盖上未消的淤青像落在雪地上的梅瓣,在灯光下显出几分触目惊心的艳色。
陆珩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握着喷雾的手不断收紧,指节绷得发白,塑料瓶身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他站在逆光处,表情看的不是很真切,盯着苏秋池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腿,眼神暗得吓人。空调冷风扫过,带起苏秋池腿侧一阵细微的颤栗,那抹肌肤在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膝弯处还残留着未消的红痕,像是被谁用指腹狠狠碾过。
“别动。”陆珩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单膝压上沙发,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另一只手突然掐住苏秋池的脚踝,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印。
冰凉的喷雾猝不及防喷在淤青处,激得苏秋池猛地一颤。
陆珩的手掌却顺着小腿线条缓缓上移,掌心滚烫的温度与药液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所过之处带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苏秋池倚靠在沙发背上,脊柱绷成一道紧张的弧线,像一张拉满的弓。他垂着眼睫,看着陆珩半跪在他面前,为他擦拭腿上的淤青,温热的指尖在药冰凉处打圈。
陆珩抬眸看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却低了几分,“疼就说出来。”
苏秋池咬着牙,没敢吱声。
陆珩捏住他手腕,又给他喷喷了,看着苏秋池咬唇的模样,抿嘴咽了咽口水,“刚不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我。。没有。。能说。”苏秋池反驳道。他握住了陆珩那只拿喷雾的手,“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