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温瑶已然站在宫门口将近半个时辰了,初春的风还带着冷意,她被吹这么久,身子已然有些发僵。
“娘娘见谅,陛下处置政务时向来是不见人的。”
程守忠揣着拂尘,笑眯眯道:“就连姜妃娘娘来也不行呢,贵人要不还是先回宫去吧,等陛下得空了再来。”
温瑶抬眸淡淡看着他:“什么叫姜妃也不行,姜妃与别人很不同吗,陛下对她很宠爱吗?”
程守忠霎时目露惊讶:“这,贵人您不知道吗?姜妃娘娘可是这宫里最得圣心的人了!”
温瑶面色更冷,语气仿佛质问:“陛下不是对后妃一视同仁吗?”
程守忠噎住了,有些无言以对。
温瑶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咄咄逼人了,
但对于一个奴才,她也用不着安抚。
程守忠尴尬地笑笑,借口还要回去伺候陛下,把大干儿子程福扔下照看温贵人,自己立刻溜之大吉了。
温瑶又站了一盏茶的时候,才得到陛下忙完政务,让她进去的消息。
她攥了攥袖口,抬起酸疼的腿迈入宫门。
乾清宫内,几个太监刚抬进来一个炭盆,里面放着御用银丝炭,瞧着是刚刚烧起来,还没开始散发暖意。
温瑶瞧了瞧那炭盆,又望向坐在御案前品茶的裴琰,正要跪下行礼,便见帝王撂下茶盏,清了清嗓子道:“免礼吧,你在风口站了半个时辰,身子该受不住了,去那边坐下,朕让人烧了炭,一会儿屋里就暖和了。”
这般家常的语气,就如一束温柔的朝阳,落在温瑶身上,霎时消解了她满身的寒霜。
她素来最看不惯哭哭啼啼的女子,此刻却有些眼酸。
“多谢陛下。”
温瑶仍是屈了屈膝,才坐去裴琰指的雕椅上,低头不语。
裴琰看着她,语气温和地问:“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怎么非在此刻见朕不可?”
温瑶顿了顿,到底做不来矫揉造作的哭诉姿态,只能直言:“姜妃娘娘因为昨夜妾身侍寝的事不忿,今日晨会时对妾身横眉冷目,还说有位分压着,就算打妾身,妾身也只能承受。”
裴琰默然了片刻,皱眉斥了句:“胡闹。”
温瑶知道这是在说姜妃,她缓缓抬起头,望着裴琰问:“姜妃娘娘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能无法无天到随意殴打嫔妃吗?”
裴琰:“不过是使性子罢了,这皇宫里,朕就是法,就是天,她若真敢做这种事,朕不会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