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不耐烦宴会,所以就偷偷跑出,坐在城堡的高塔尖顶上,哼了一首歌谣,所以才会觉得那歌声熟悉。
亚尔维斯也不以为意,就将这件小事抛弃了脑后,微笑着向塞西莉亚招了招手。
“过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亚尔维斯说道。
“是谁?”塞西莉亚疑问道。
那一瞬间,也许是错觉,亚尔维斯的笑容似乎都隐约变得意味深长了几分,但是当塞西莉亚仔细望去时,发现他依旧会同以往一样态度温和。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亚尔维斯说道。
亚尔维斯带她去见的那个人,是混入血族的光明教廷牧师。
其实在这个时代,血族与教廷对峙以及敌意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
高阶血族会在每一个黑暗的夜里袭击教堂、杀死牧师,而光明教廷的教皇也同样会一次又一次掀起所谓圣战,在全世界大肆逮捕和审判吸血鬼,再将他们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烧死。
在这种情景下,一个胆敢混入夜色宫殿充当卧底的教廷牧师,如果被发现,只会有死亡和充当血奴两种选择。
而这些事情,在从前与她无关。
或者说,在亚尔维斯的保护下,这种事情她连听到都很少听到。
所以当亚尔维斯将她带到地牢时,最初她还很茫然的看着亚尔维斯,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直到亚尔维斯微笑说道:“塞西尔,去杀了他。”
塞西莉亚一愣,紧接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什么?”塞西莉亚困惑道。
于是亚尔维斯又将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那个牧师正被铁链绑在十字架上,被刑罚折磨的奄奄一息,单薄的衣服上都是血迹,他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才十七八岁,年轻俊秀,显得非常可怜。
塞西莉亚看来这个年轻牧师半响,内心越发抗拒,又往后退了一步,才迟疑着说道:“我不明白,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亚尔维斯哑然,有些惊奇的看了过来,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应该存在一样。
“塞西尔,血族杀教廷的牧师理所当然,从来不需要理由。”亚尔维斯说道。
塞西莉亚点了点头,“我知道,西里尔他们都这样说过……只是,父亲,他破坏了什么,要让我亲手杀他。”
“一个牧师而已,能在夜色宫殿里做什么呢,能够混进来就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不重要,塞西尔,乖,照我的话去做。”亚尔维斯按住她的肩膀,微微弯腰,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我就更不能杀他了……”塞西莉亚有些手足无措,紧接着低声恳求道:“……我可以给他教训,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来自血族的惩戒和折磨,但是父亲,不要杀了他。”
“孩子,他是光明教廷来的卧底。”亚尔维斯加重了语气说道。
“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塞西莉亚分辨的说道,声音里的苍白无力连自己都能听得出来。
亚尔维斯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的不容置疑,“等到他做了些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就好像今天这个卧底一样,他的目标本来是刺杀西里尔,让血族损失一个一代血族,塞西尔,收起你的怜悯和同情,这是种族和阵营之争。”
塞西莉亚知道,亚尔维斯说的对。
就好像光明教廷逮捕到任何一个血族以后,只会毫不犹豫的审判和焚烧了他们,没有半丝心软和犹豫,更不要提所谓的分辨和证明血族有没有犯下杀人的残暴罪行。
在光明教廷的眼中,身为血族就是罪孽。
在种族和阵营的争斗里,所有的心慈手软,都会变成捅向自己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