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巧兔无主?”李月桦道,“他既然选了巧兔,巧兔自然就是他的了。”
江娆哼了一声,不高兴的看着顾林书,逼迫道:“顾家哥哥,你同不同我换?”
“江娆,你当这是在你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呢?”江俪在旁嘲笑道,“抢一抢亲戚的东西也就罢了,大家看你小,都让着你。惯得你连旁人的东西都要抢,你还要不要脸了?”
江娆大怒:“你说谁不要脸呢?”
江俪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你啊。看上黄玉,选了寒山,非要和八妹妹换了黄玉,眼见巧兔跑得快,八妹妹堵了你换回去的路,你又肖想巧兔。”江俪没有再说什么,冲着江娆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你!”江娆脸上挂不住,眼里瞬间浮上泪水,她愤恨地环顾一圈,咬牙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嫡子嫡女,说来说去还不是瞧不起我的出身,欺负我这个庶出的!”她看向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江沐沉,“哥,你就眼看着他们欺负我,不替我说句话嘛?”
江沐沉无奈道:“别闹了,还不够丢人的。”
“你嫌我丢人!”江娆的声音瞬间尖利了许多,她突然仇视地看向江俪,扬起手中的马鞭向着她挥了过去,这一下谁也没想到,马鞭抽在江俪的踏雪眼睛上,踏雪受惊又吃疼,嘶鸣一声人立而起,前蹄挥舞发狂的冲了出去。
事发突然,江俪在踏雪人立之时身子一斜,一只脚脱了马镫,斜挂在马身上,差点被甩下去。
众人大惊,江沐白道:“救人!”李月桦、段文珏、顾林书三人还在马上,立刻打马追赶,其余几人已经下了马,上马再追时,前面的几人已经跑出去很长一段路。
踏雪发了狂一路狂奔,江俪非常危险地斜挂着晃来晃去,几次用力想要坐起都没成功,随时都会被甩下来。
她低头看见地面被拉成了枯黄色的线条,感觉踏雪的每一次颠簸都将她如同沙袋一般甩来甩去,只能用尽全力抓住缰绳,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越往前跑,慢慢的马儿之间拉出了距离。
受惊的踏雪在最前方,段文珏的墨染开始还能跟上,脚力不济渐渐就落了下乘,只剩下李月桦的寒山和顾林书的巧兔还紧追不放。
路程进一步拉长,几人已经跑进了雪地里。寒山体力不支慢慢落后,巧兔却越跑越轻盈,缓缓逼近了受惊的踏雪。
李月桦突然喊道:“前面!”
荒原跑到此处,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道宽约十数米的崖沟,因积雪覆盖一片苍茫,直到到了近前才发现。眼看着发狂的踏雪冲着崖沟径直冲了过去,顾林书驾驭着巧兔靠近踏雪,在只有半个身位时,一伸手抓住江俪,用力将她推了上去。
江俪坐正了身体,伏低身子抱住踏雪的脖子,双手紧紧抓住缰绳,顾林书从旁用巧兔贴近踏雪强迫它转弯,千钧一发之际,踏雪终于调头,没有冲进崖沟里。
调头之后,踏雪的速度慢慢减慢,最终被江俪勒住缰绳停下了脚步。
顾林书和李月桦追到江俪身旁,三人都下了马。江俪虽然脱险,却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转身扑进李月桦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浑身颤抖不停。
“没事了没事了。”李月桦任由江俪抱着自己,轻轻拍着她的背给与安慰。
顾林书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方才惊心动魄,现在惊魂稍定。她看着他,让她回想起荒原上被流民袭击的那一夜,他也是那般安静地站在那里,星夜天穹倒扣,他的身影浮现在夜空和荒野交织的背景之上,他的眼睛仿如晨星,隐在夜幕中明亮却又看不清。
他突然腿软跌坐在雪地里,拍着胸膛惊魂未定后怕地道:“吓死我了。”
这哪儿还有方才半分英雄气概?李月桦噗嗤笑出声:“多谢顾二公子救了我七姐姐。”
他头也没抬摆摆手:“举手之劳。”
江俪闻言带着泪水回头,勉强收住哭声露出一丝笑容。她有些羞赧,此时才想起顾林书也在此处,看见了自己失态的样子。她遥遥向顾林书行礼:“多谢顾二公子救命之恩。”
顾林书躲过了她的礼:“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江俪擦干净泪水:“顾二公子,你救了我五哥,又救了我,算是我们家的福星了!”
顾林书道:“我可担不起,莫要再提这话。”
江俪眉眼一弯,也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只觉他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嘲笑自己方才失态,心里对他很是感激。
后面众人赶到,看到不远处的崖沟听说了刚才的情形都万分庆幸。
江沐白认真的作揖道:“多谢顾兄救了舍妹。”
顾林书避开他的礼:“江兄多礼,碰巧顺手为之。你们再谢,我倒不知如何自处的好。”
李昱枫笑道:“我不谢你,你同我好好共饮几杯。”
江沐白笑道:“同饮才是。”
段文珏走到李月桦身旁询问:“有没有吓着?”
“刚才看见那崖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李月桦道,“幸好顾二赶上将七姐姐救了下来,否则今日还不知如何收场。”
段文珏道:“二舅再不扳一扳十二的性子,迟早要闯大祸。”他低头看她,轻声问道,“你没受伤吧?”
李月桦摇了摇头:“我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