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哪有我们机敏,且熟悉欲城?一旦拖延,凶手便跑了。"见他不悦,安澜戳了下他的脑门,"还有,我家鸡腿不是白吃的,一只百文钱,你算算。"
"哼!"顾飞头上马尾一甩,双手抱臂,"你家?影子大人还真将自己当作了檀夫人?阁主可要伤心喽!哦,我明白了,你着急寻找真凶,莫非关心你的檀郎君?"
安澜面颊发热,哽了片刻,啐他一口:"小孩子懂个屁。"随即她从软枕底下取出一只锦袋,"喏,拿着,办事好用,余下都是你的了。"
顾飞打开袋子,发现装满大小银锭,顿时双目发光:"哇,二阁主好有钱!"
安澜骄傲仰首,瞥他一眼:"我比阁主阔气多了,事成后,再赏你黄金五两!还有,往后别叫我那些名号,省的露馅儿。"
顾飞忸怩:"可是,我不习惯唤你檀夫人。"
安澜噗哧一笑:"叫姐姐。"
"嗯!"顾飞捏紧沉甸甸的钱袋子,甜甜地笑,"姐姐,姐姐,好姐姐——!"。
另一厢,檀昭亲自调解后,让林氏留在檀府一段时日。沈博文不敢惹恼檀昭,怏怏不乐地离去。
至于空房,府里仆役侍女们挤一挤,暂且腾出四间厢房。
住宿勉强应付了,吃饭之际,一帮禁军目瞪口呆。他们殿前司的伙食虽然比不上宫廷炊金馔玉,但,少说也有七八道菜,每顿大鱼大肉。檀大人作为御史台长官,今上的爱臣,这……
果真,檀大人清正廉洁,无可指摘!
夜里总算清净下来,檀昭回房,携着一身疲惫坐到床沿。
安澜乖乖躺在床上,墨发凌乱散于枕畔,面容依旧苍白,唇色倒是红润了些,"官人累了吧,快些歇息。"
檀昭凝眸打量:"药喝了么?"
安澜点头。
檀昭又问:"肩上的药换了么?"
安澜眨了眨眼:"今日大家忙,我也忘了,不打紧,明日再换。"
檀昭蹙眉摇头:"齐太丞嘱咐过,最近十日,需要每日更换,况且现下还热,容易出汗。"他忍着疲惫,走到柜前寻到药盒,拿出纱布与一堆瓶瓶罐罐。遇刺那夜,他一直守在妻子身旁,记得医师的手法,知道如何敷药。
檀昭扶她坐起来:"一会儿就好。"
安澜不便推辞,自个儿解开衣裳,露出双肩。
凝脂玉肌,被身下浅绿色抹胸衬得越发柔润,她的肩头与臂膀不似其他女子那般瘦削,而是圆润富有弹性的,蕴含力量。
檀昭凝眸片刻,喉结滚动了下,继而慢慢替她解开纱布。
那片雪肌间忽现一道狰狞的疤痕,伤口开始结痂,黑红交织,看着越发可怖。
"疼么?"檀昭不由地蹙眉,手指轻轻拂着伤口周边。
莫名一股酥麻的感觉,安澜屏住呼吸:"不疼了。"
"说谎。"
怎么可能不疼,他看着也替她心疼。
檀昭沉默少顷,问道:"有一回,我无意中瞧见,娘子背上,还有其他伤痕。"
安澜身子微颤,拢了拢自己的轻纱:"那些是,以前,我骑马跌落受的伤……"伤痕皆是她练武或施行任务时落下的。但说骑马,当初与沈家统一过口径。
他是在怀疑打听?
安澜心里七上八下。
"原来娘子喜欢骑马。"檀昭不动声色地替她清理伤口,动作极为轻柔,再一点点地敷上金创药。
安澜垂首静默,手指绕着挽在胸前的墨发,天鹅般纤长的脖颈低着,似一段美玉毫无遮拦地钻入那人眼里。
檀昭在她肩上包好干净的纱布,眸光又移往那片袒露的纤柔玉肌,禁不住微微俯身,在她颈项落下一吻。
猝不及防,安澜绷紧身子,回眸。
万千青丝泄于脸侧,她罗裙半遮,香肩毕露,浅绿抹胸高高隆起彷佛草原里藏匿着洁白的羔羊。"檀郎……"她淡色唇瓣嗫嚅着,眸光像似一头受惊的小鹿。
蓦然脆弱的模样。
美得让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