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还是他不重要,无论是在她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咬着筷子头的许素霓望了一会儿齐信,又望向秦殊,眉头紧蹙着似能夹死一只蚊子,“阿殊,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说恨,为何有恨,世间的恨不都是由爱产生。
说恨他,不正是还在意,和直接说爱她有何区别。
说不在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都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着他的情绪。
一时之间,秦殊竟复杂得不知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见自己冷漠到理智的说,“一个能换取利益的人质。”
贵为世家门阀之首的祁家夫人,其政治价值堪比半城。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格外早,上一秒还看见日渐西边斜,等再看时,又连落日余晖的尾巴都抓不住。
已经和暗线联系上的宋令仪,确定对方在城南外安排了人手来接应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
出城。
“夫人是要出门吗?”在她出门时,喜商神出鬼没的出了声。
正往袖里藏匕首的宋令仪并不否认,“我听说今夜街上会举办花灯会,那么好的景色,我万不能辜负了。”
喜商又问,“夫人一个人出去,不和将军一起吗。”
听到那人名字,宋令仪面上浅笑尽散,眉眼间侵然淡淡忧愁,“他已经约了旁人,我有何必到他面前当那扫兴之人。”
“正好我孤身一人,夫人也是一人,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邀请夫人一道外出赏灯。”手持刀扇的齐信缓步而至,一袭月白暗纹儒衫穿在他身上,似一块入手温润的美玉。
祁长晏的美是独坐雪山之巅的凛凛不可犯,秦殊是充斥着难以训化,危险性十足的野性美,眼前人则是温润如玉的君子之风。
宋令仪自是要拒绝,只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日过节,先生不应该陪在家人朋友身边吗。”
“他们不在,自是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
宋令仪当即愧疚地低下头,“抱歉,是我提到先生的伤心处了。”
想说妻子女儿不在身边的齐信也不解释,同她一道上了马车后,不经意间提起,“鄙人听说,夫人和将军二人曾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彼此各占一处的宋令仪不顾冷风刮面,抬手掀开帷幕一角,“过去的往事现在重提,除了徒增笑话还有什么。”
“夫人如此决绝的否定和他的过往,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难过。”齐信唇角勾笑,“难道你们的过往,并没有任何值得夫人在意的吗?”
宋令仪放下帘子转过身来,吹冷风久了连脸都冻得似要僵住了,询问着马夫,“还有多久才到?”
马夫的声音混合着车轮子滚动声一同传来,“回夫人,快到了,就在下一个胡同口。”
“等快到了你把马车赶到一旁停下,我想自己走过来。”宋令仪吩咐马夫后,才转过脸,回答着他的问题,“先生好像很在意我和他的往事。”
齐信也不否认,“人是好奇的生物,我是个俗人,自然不例外。”
宋令仪略显苦恼,还带着轻藐,“先生如此好奇我和他的过往,难免让想到先生是否对我夫君心存爱慕。”
“古人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不正是越在意一个人,才总会想方设法地挖掘他过往。若这都不算爱,何谓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