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里希刚从梯井里出来,就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雌虫被两个管理虫拖走。
雌虫的眼里早就没了神采,像是行尸走肉。
干枯的手上骨节凸出来,一双浑黄的眼睛瞪出来,没有一丝生气。
每天矿山都会拉出去很多这样的雌虫。
但每天也会进来很多新的雌虫。
无数雌虫的生命维持着这座矿山的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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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坐在拉达曼口里“隐蔽”的据点时,塞法修心情非常复杂。
他想过一万种拉达曼他们可能会找的隐蔽据点。
却没想过,这里距离暗河只有直线距离200米,甬洞宽敞,甚至还能放下一台自制的探测仪。
说是陷阱都委屈了这处矿洞。
坐在诱饵陷阱里的五个年轻研究员,坐姿端正,眼神清澈。
似乎还在等着塞法修夸奖或者下一步指示。
塞法修叹息了一口气,第一次这么无力地捏捏眉心。
“你们这几年来一直在这个地方做实验?”
“是的!书上写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书呆子达里尔确定的说,“这里非常隐蔽,又能看清外面,兵法上叫做宜攻宜守。”
塞法修轻笑一下,有些无奈,“好吧,还是太年轻了。”
“我们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拉达曼一激动声音就大,被旁边组长萨塔科拦住,“你小点儿声!”
“激动了激动了,不好意思。”
拉达曼挠头不好意思地笑,接着睁着一双大眼睛问塞法修,“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塞法修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才淡淡地说,“等着帕里温过来找我。”
亚里希防备地站起来,护在塞法修的身旁。
果然从甬道口走过来一个身影,穿着一身复古的长袍,大波浪金发洒在肩头,语气慵懒又熟稔,
“好久不见啊,塞法修。”
五个研究员这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
估计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被发现,对方就是等着他们把背后的塞法修引过来。
几个年轻虫慌乱起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塞法修。
塞法修的蓝瞳仍然温和,无声地宽慰着几个年轻虫。
他身上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不迫的沉稳气质,抚平了年轻虫们心中焦躁的慌张。
塞法修站起来,向前走了一步,用高大的身体挡住亚里希和五位研究员。
哪怕身处在昏暗的岩洞,身上也不是名贵的西装,但是丝毫不减损塞法修身上那种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即便他长相儒雅俊美,姿态温和有礼,却还是让虫心生敬畏。
好像此刻,并非是在尘灰遍地的矿场,而是在摆着香槟的谈判桌上。
塞法修礼貌地伸出一只手,语气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感慨,
“帕里温,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