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跟着咯噔,就怕年年咋了,遇到了啥危险。
不该叫年年一人去买早饭的,天又黑下大雪,别是摔着嗑着了。宋昊腿长,三两下跑过去,见年年没事,胳膊腿都好好地,先松了口气。
程锦年抱着襁褓往大宋眼皮子底下戳,跑的吓的嗓子都是干巴巴的,知道大宋误会了,忙先解释:“不是我,我捡了个孩子,就在垃圾桶那边,你快看啊。”
宋昊接了襁褓,那襁褓冰冷一片都沾着雪。
“咋的啦?”刘芳见俩人急急忙忙来了又问了遍,说完她看见小老板抱了个啥,心里也猜来了,不会吧这大过年的丢孩子真是造孽。
程锦年害怕,咽着口水,“谁把孩子丢那边垃圾桶旁边了。”指着后头巷子。
周围摆摊的全都围上来,襁褓一角打开了,都能看见那孩子脸色不对劲,闭着眼不哼唧不哭闹,静静地,别是冻死了吧。
刘芳摘了手套,搓了搓手,没那么冰,说:“我摸摸。”触手一边冰冷,这可不好。
“真造孽。”
宋昊麻溜收拾刚铺开的三轮车,一边喊:“年年上车,姐,这附近哪里有医院?大点的不要诊所。”
“大点的那这儿没有,得往北有一家三甲医院。”刘芳给指路。
宋昊也没二话,程锦年抱着孩子上车,两人赶紧先去医院。
二人一走,摊子这儿七嘴八舌的说法。
“谁这么丧尽天良,大过年的丢孩子。”、“我刚看那孩子身形不像足月的孩子。”、“可怜呀。”、“脸冻得都跟死人一样了。”
刘芳心肠软,闻言也不是滋味,那小小的孩子不知道死活,一想干脆蹬了自行车追了上去,给小老板带路。
程锦年坐在车厢里,拿被子裹着小孩。
“那襁褓都是雪,要不要拆了?”
程锦年问是这么问,其实手上已经拆了襁褓,大宋的被子早没了温度,他就把自己的棉衣敞开,轻轻地抱着孩子贴着他的胸口,因为过于害怕孩子死了,这会也管不得抱没抱过孩子姿势啥的。
全都是‘你先别死’。
他将毛线开衫解开,怀里小身体冻得跟冰坨似得,他就抱着孩子往自己胸口热源那儿贴着,再用毛线开衫裹紧。
宋昊蹬三轮蹬的起劲飞快,刘芳骑自行车都快追不上,只能在后头给大喊指路。
风风火火冒着严寒终于到了医院。
宋昊停好三轮车,跟年年说:“你别脱衣裳。”手下自己把棉大衣脱了,接了孩子裹着,他来抱。
年年害怕担心,外加上坐久了腿麻,抱不住孩子。
“别怕年年,咱们到医院了。”宋昊说。
程锦年点头,先把孩子递给大宋,又听见小猫叫似得哼唧声,程锦年紧着的声带着几分惊喜:“大宋,孩子叫了,你小心点。”
刘芳先去找护士说明情况。
好消息是小孩还活着,送来的也算及时,坏消息是有可能保不住,高烧还有点早产不足月,后期有可能肺炎、烧坏了脑子——这些都说不定。
医生听到是捡来的弃婴,语气也有些为难凝重,“……要不少钱,你们报警了没?”
意思让两个小年轻想清楚了,治个有可能活不了的弃婴花一大笔钱。
程锦年先问:“要多少钱?”他那还有当初问程海俊要来的九百七十八块钱,大宋做买卖赚了后就给他了一千,说是‘这不是程海俊的钱了’。
后来大宋赚的钱,刨去要进货,余钱都给他了。
程锦年没要,说他一个人住,白天要去上学,谁摸进他家偷了钱咋办?